记不清是第几天了。
沈延躺在地上,脖子上的电子镣铐隔三差五就发出哔哔的电音,但他已经懒得管了,换作其他人人,脖子上拴着一个由他人支配控制的炸弹,总归会慌乱的。
但沈延没有,说实话,他觉得这个束缚几乎是一种无能为力的威胁,毕竟绑架犯不敢真正引爆炸弹取他的性命。自己的命倒是宝贵着的,绑架犯以及他背后的团伙,需要在活着的他身上获取大量的基因信息。
总之不会也不敢放任他死亡,只敢用炸弹呀、精神折磨呀,和一些剥夺时空感的疲劳监控这些小手段,沈延甚至都熟悉的很——一些军部对战犯的惯用手段。
不敢弄死他又想折磨他罢了,怂鬼。
绑架他的是前几个月刚刚提拔上来的副官,贾雨。沈延对他谈不上信任,但他一向不无故怀疑经过程序上来的任职人员。像这种比较高的职位,军部总会事先调查,这位副官的背景可谓是相当清白,又惹人同情,出生于几十年前的一场保卫战争,父母在逃难过程中被前来吞噬金属的巨甲虫活活踩死。
他是一个亲眼目睹了父母死亡的孩子,在属于家人的温热鲜血覆盖上他的眼睛后,仇恨就一直深耕在他幼小的心灵。
C星不乏对在战争中失去双亲的孩子的保护,贾雨于是被送进了战后的收容所。纵使政府不断的支持公益事业,但收容所依旧只能保障基础的生活。在那里,贾雨年复一年地穿着破旧的衣服,收容所统一的口粮勉强能够果腹。因为营养不到位,他少年时期的个子也不高。
种种坎坷,但他没有因此气馁堕落,反而及其上进。
大抵是为父母报仇的心愿一直催促他前进,小小的贾雨一路奋进,一边打工一边学习,最后如愿考上了首都一大,毕业后在抗虫的前线不断奋斗,势必将虫子悉数消灭,一个不留,于前几个月授任副官。
一个励志,又能引起别人共鸣的故事——多少人因为战争流离失所,痛失家亲。贾雨仇恨虫族,但足够优秀上进。仇恨永远是最强大的动力,对虫子的仇恨往往及其有利于在战场上的斗志,总之,贾雨非常符合军部想要的人才类型。
提拔之日,沈延也向这位长了自己好几岁的副官道贺。
“谢谢沈少将,我一直很崇拜您。”那日的贾雨言笑晏晏,沈延完全没感到任何不对。
所以,把我关在不知名的地方天天抽各种髓液、折磨我就是你的崇拜吗?贾雨?
沈延想到这里,抖了抖自己的尖尖耳朵。
出于自保,和对羞耻心的维护——毕竟作为人被带颈圈沈延着实觉得很怪,在发现不对劲的情况下,沈延第一时间变成了老虎。这对他而言几乎是收放自如的一件事,变成老虎带来的增幅总归对他极其有利。
自己大抵被关了二十几天,沈延想,每天推测时间几乎成了他的习惯。虽然无法从脑海里里得到具体的时间,但是他可以知道已经过了很久,久到他原本威武霸气的洁净毛发开始打卷,变得一绺一绺的,还发黄发黑;久到他不知道挨饿了多少顿,身形小了一圈。
副官不愧是副官。沈延打趣地想着,第一时间拆除了植入皮下的私人光脑,估计还把光脑丢到了和这里截然相反的地方去,把军部那群人都骗到了错误的地方,而被束缚的我本人,被剥夺了向外发信号的机会后,又被他尽最大可能地消磨精神和体力,几乎是很难逃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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