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官爷,朝廷要如何处置我们,能透个消息么?”
这个问题立即引来旁边七八声附和,就连先前那个态度从容的高壮汉子也神情紧张望过来——事关未来命运,谁能不担心?那辽镇军官犹豫片刻,摇头道:
“我也不太清楚,听说是要交给琼海军处置。”
“那些绿皮短『毛』?他们要那么多人干啥,该不是拉去喂火龙罢?”
人群有人惊惶道,“火龙”二字一出,队伍里又是一片『骚』动。那辽镇军官大急,连忙摆手大喝:
“胡扯,什么火龙大号的火箭而已……都不要胡思『乱』想了,不管琼海军想要干什么,你们的『性』命肯定都能保住,否则他们也不会专门派人来医治你们的伤员”
这句话果然让队伍里面安静了不少,无论那些身穿绿『色』军衣的短『毛』兵在战场上如何凶神恶煞,他们战后收治伤员的行为依旧得到了所有人的感激。这边很多人的烧伤都是被短『毛』卫生兵处理过的——其中大部分人都没用『药』,只用盐水绷带之类简单清洗处理一下,当时疼得要死,但事后居然奇迹般没腐烂,可见那些短『毛』的手段着实不凡。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这些俘虏现在都比较听话配合。
队伍恢复了平静又继续向前。他们的出发地黄县距离目的地登州本就不远,又走了一段时间,前方便隐约可以看到登州府那高大的城墙了。这些俘虏心中都难免有些复杂的滋味——他们一度曾是这座雄伟城市的主人,后来想尽办法要打回来。现在总算是回来了,但却是以俘虏的身份……
他们果然没被允许入城——事实上就连大部分明军也都在城外扎营。整座登州府城外围的某一侧几乎都被各军营帐所占据,看起来仿佛仍在遭受围攻似的。
而在府城的另外一边也有大量营地,却都是破破烂烂的窝棚——那边是流民的聚居区。周边区域被叛军荼毒不轻,庄稼收成都毁了,在府城被朝廷官军收复以后,周边的老百姓便开始陆陆续续向这边集中,在靠近城市的地方总能找到一口吃的。
这种难民区域历来总是最混『乱』,最肮脏不堪的地方,但在此地却恰恰相反——所有棚户区都得严格按照指定位置搭建,每隔一段距离就有统一的取水点,以及丢弃排泄物和生活垃圾的地方。棚户区相互之间分隔很开,以防止火灾和疾病传染。
——除了棚子本身破烂不堪,里面出入的人员形形『色』『色』外,这片难民区总体布局竟然比另外一边的大明军军营还要整齐些。令每一个初次见到眼前景象的人无不目瞪口呆——毫无疑问这又是出自短『毛』的手笔。
这支战俘队伍也不例外,他们在一片惊叹声中绕过了小半座流民营地,终于来到此次行军的终点战俘营。
战俘营位于几支明军营寨的包围圈中,显然是防着他们炸营或者逃跑。看守营寨的士兵并不多,但这边的押送人员,包括那个先前一直趾高气昂的辽镇军官都赶紧下了马主动迎过去——对方身穿一身绿皮,正宗的短『毛』兵
“申字戊队,壹千五百人按时送达,这是今天最后一批了。”
虽然对面只是一个小头目,那辽镇军官却丝毫不敢怠慢——他这边必须要自己出面做交接,因为整支队伍里只有他才识字。而对面随便哪个普通士兵就能看懂交接因为他们都在根据文书的数据对照在场人数。
望着对面那些认真核对数字的短『毛』兵,辽镇军官心中升起一种鄙夷与艳羡交织的复杂情绪——眼前这帮小子年龄大约还没自家儿子大,一个个嘴唇边光溜溜连『毛』都没长出来呢。若在辽东军里大概连个正军都混不上,无非养马喂料的杂役罢了。
可在这边他们却都正儿八经披上了军衣,尤其是……那辽镇军官看着对方身上那件厚重长大,几乎都能盖到脚面子的墨绿『色』军大氅冬衣,忍不住羡慕的连吞了几口唾沫——这种被短『毛』称为“军大衣”的棉制冬装饱满厚重,披在身上不但能挡风保暖,估计用来充当棉甲遮挡一下远程箭矢都没问题。
『奶』『奶』的……先前大明军中还有人说这帮短『毛』来自南方,肯定不适应北方气候,到时候天一冷就有他们好看的。可现在呢?人家确实“不适应”——这天还压根儿没冷起来呢,不过才刮了一阵子风,连雪都没下一场,这冬装就配发到每个小兵头上了
眼看那些南方兵一个个裹得跟狗熊似的,有人问起就直接回答:
“咱们南方人怕冷,提前穿的厚实些……”[]迷失在一六二九420
我呸合着咱辽东人不怕冷了?这帮短『毛』究竟干什么的?咋那么阔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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