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远带人去审于嬷嬷,嘱咐秦子衿陪着安夫人去给她娘上香。
上完香出来,安夫人忍不住同秦子衿回忆往事,“我与你娘认识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姨母与我娘亲不是姐妹吗?”秦子衿仰头看向安夫人。
安夫人伸手摸了摸秦子衿的额头,眼里带着散不尽的忧色,低声道:“我与你母亲不是血亲姐妹,当年你父亲来颍川上任,我与你姨父为他接风,自此认识,便觉得对方就像自己的姐妹一般,便结为姐妹。”
“你娘亲人如其名,性格温婉,我自小泼皮,与她做了姐妹之后竟也安静了不少,”安夫人说着朝秦子衿微微一笑,“所以姨母也相信你不可能会是刁蛮的性子。”
秦子衿眨了眨眼,一时弄不明白她说这话何意。
安夫人却笑着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小瓷瓶塞给秦子衿,“这是我常备药膏,有化瘀舒痕之效,若是你爹再问你身上的伤,你便拿这个做挡。”
秦子衿了然,原来这安夫人早就看出了自己手上的“伤痕”是假的,这些胭脂花粉果然只能骗骗直男老爹。
秦子衿笑笑,抬手将安夫人手里的药挡了回去,提起衣袖,用手掌在胳膊上搓了搓,原本清晰的“伤痕”立马糊成一片。
“多谢姨母好意,这只不过是为了一时装惨,并没打算一直瞒着爹爹,”秦子衿说,“爹爹可是查案的大官,这事他只要肯查,自然什么都能查清楚,我想瞒也瞒不了。”
安夫人一顿,随即将瓷瓶握进了手掌心里,眼前这个孩子明明只有十岁,却一步步计划周全。
看似聪明能干,实则叫人心酸,这么小的孩子,若是有人护着、疼着,何苦需要自己谋划?
安夫人眼眶一湿,蹲下身,环臂抱住秦子衿,低声道:“我可怜的子衿!”
秦子衿愣愣地倚在安夫人的怀里,实在不懂她这伤感从何而来。
诚如秦子衿所说,秦明远乃淮西监察御史,平日巡县查案,颇有几分审人的手段,只一个晚上,便叫于嬷嬷全都招了。
于嬷嬷早年在宫中待过,确实会些宫规礼仪,出宫后随夫家到了颍川,却不想丈夫早死,为了生计,她便做了教习嬷嬷。
因她知晓宫中礼仪,又懂些京城里的人情交际,自然被人高看一眼,而那于嬷嬷又是个人精,最会欺软怕硬,遇到强势的人家,态度恭谦,悉心教导,一番教导下来博些好名声;遇到弱势的,便故意刁难,那些人家生怕她会在外面败坏自家姑娘的名声,免不了拿钱财哄着她,她又赚了不少钱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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