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为山话音刚落,身后一众学子便高声喝彩叫好。
秦子衿却不动声色,待底下的叫好声停了,她才轻飘飘地开口道:“敢问邓兄,商纣为何亡国?是其刑法不严吗?”
“商纣之所以亡,乃是因为他昏庸无道!”邓为山厉声道。
秦子衿笑了,甚至还抬手为邓为山鼓了鼓掌,“我觉得邓兄说的着实在理,商纣之所以灭亡,是因为他昏庸无道,可是何为道?”
“道者,理也。”秦子衿看向众人,“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商纣王时除炮烙之刑外,还有剖心刑、脯刑、醢刑等等酷刑,各个都是极致血腥之刑,可如此严刑之下,商纣还是灭亡了,是其无法吗?”
秦子衿这一问,问得邓为山哑口无言。
秦子衿却继续说:“严刑峻法,能让百姓暂时屈服,但能得民心吗?唯有施仁政于民,省刑罚,薄税敛,才能得民心!”
“好!甚好!”台下亦有人为秦子衿喝彩叫好。
有一白衣少年,高高挥着手,一面叫好,一面跑至前面敲响了锣。
“学生乃江南姜克津,年十四!”这白衣少年说着也不着急答题,先是看向秦子衿,“在下久仰亦明公子才名,日日拜读公子诗集。”
秦子衿没想到这时候还能冒出个自己的粉丝出来,银制面具下的脸颊微微起了红色。
好在姜克津也没叫她为难,立马又转头看向祁承翎道:“我亦以为,治国当以德,还请祁公子先驳了亦明公子,我再辩。”
祁承翎点头,随性地敲了铜锣,便说:“商纣王虽用法,却无度,以法制人,法之大者,当以法服人。法者,宪令著于官府,刑罚必于民心。赏存乎慎法,而罚加乎奸令者也,对于老百姓,有功的就赏,有过的就罚,一是一,二是二,这才是治国安邦的正道。”
“祁公子所言不错,治国之道,不能失了法度,但法治当有度,可如何界定这个度,我以为当以德评判,故此,我以为,德治方是根基,法从辅之,如此,当是德治高于法治!”姜克津从容地反驳祁承翎道。
这个观点,认可了祁承翎的观点,却把自己的德治架于法治之上,轻巧地便压了法治一头。
众人有为他叫好的,也有等着看祁承翎如何回应的。
只听得高台之上一声清脆的锣声,祁承翎平稳地开口道:“你言法治当有度,那德治便能无度了吗?君主仁善,泛爱于民,固然是好事,但仁善过甚,便是软弱,对内不足以令臣民屈服,对外不足以叫邻国惧怕,以德佐政,德又何限?唯有法制清楚明了,何可为,何不可为,方不会大乱,这难道不是治国以法为基,德辅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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