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醒,屋外鸟儿鸣叫不已,屋里已经进了些阳光。钱春妹说:“唉,我梳个高髻麻烦死了,并不怎么好看,要么可以多插一些首饰。碧芳呀,我今日就梳个妈妈鬏,你教我一下。”郑碧芳笑着说:“你看住我梳头就是了,其实简单。”
钱春妹见郑碧芳拆散了头发,忽然发现她取下一段头发,惊讶道:“你头上怎么断了一大截头发?”郑碧芳笑道:“那是假儿,盘的鬏儿才大。”时间不长,郑碧芳就梳好了头,插上首饰,不乏美丽妖娆。
钱春妹说:“今日求你忙乎一下,也给我梳你这个头。”说着就拔除了首饰,拆去高髻,头发长得很,垂到屁股头。郑碧芳说:“你头发太长,吃功夫。”“你给我剪掉一段,也做个假儿。”郑碧芳犹豫道:“就怕阚大人不肯,这,……”“唉呀,头发长在我头上,不说他怎么晓得,你放心,我不会连累到你的。”
郑碧芳操起银桌上的剪子征询道:“你看这个地方下剪子,行不?”钱春妹说:“再朝上面来来,由个尺巴长吧。”“咔叽”下了剪子,随即用黑丝线扎了起来。
钱春妹的鬏儿绕了起来,肥硕硕的鬏儿插上了首饰,耳旁又加上宝蓝点翠簪子。她对着镜子望了望,说道:“嗯,绕鬏儿省功夫,还又大气。”
郑碧芳说:“你有夫人相,改梳发鬏还是有气派。明黄色衣裳穿在身上,染得脸皮嫩糙不得了。”钱春妹望了郑碧芳几眼,说:“我看你紫红色衣裳穿在身上,人们一看,就晓得你是个有墨水的才女。”
郑碧芳说:“唉呀,我这紫红色衣裳并不怎么好,哪有你身上的明黄色衣裳好,富丽堂皇。”钱春妹笑着说:“咱们两个换一下,另外我还给你一个翠绿珠钗。”郑碧芳说:“换就换,至于你的首饰我是绝对不要的,讨这么个大巧不好。”
两人脱下外衣交换,两人似乎变了模样。钱春妹显得更为深沉,老练,郑碧芳则显得光彩照人,脸皮也嫩了些许。
她们走出房门,陈玉楼惊呼道:“阚夫人,你跟昨日判若两人,高髻改挽了鬏儿,好像更富贵了。啧啧,到底是贵夫人,不管怎么打扮,都迎人不得了。唉,碧芳你穿明黄色衣裳,倒像个公侯家的小姐,脸皮嫩气得很。”
郑碧芳说:“我换了她钱春妹的衣裳,真的讨了大巧。”钱春妹笑着说:“瞧你郑碧芳说的,我们换了衣裳,不存在哪个讨巧哪个折本的说法,姐妹们相处图的是个情谊。”
林翠芳来了,见到钱春妹换了装束,说道:“唉呀,钱春妹你这个阚夫人今日这么个打扮,我一下子还真的认不出是你。……现在看了你绕鬏,也漂亮不得了。你们个个绕鬏,而我一个人梳的高髻,一点都不合群。嗯啦,我也要改成妈妈鬏儿。”
钱春妹说:“商夫人,你不要绕鬏,要剪头发的。”林翠芳愣道:“怎地要剪头发的?”陈玉楼笑着说:“商夫人呀,长头发绕鬏难绕,剪去一段做假儿,绕的时候再插上去。外表是看不出来的。”林翠芳点头说:“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那我绕鬏,不梳高髻,省得梳头时吃功夫,还要人帮忙。哪个给我梳鬏?”
郑碧芳、陈玉楼、沈秋芝三五个人都没有出声,林翠芳说:“我求你们帮我梳头改发式,你们哪就一个都不肯帮忙。”沈金枝说:“商夫人呀,你实在要改发式绕鬏,只要你日后不后悔,你上我家里,我给调换发式。”林翠芳说:“好的,我这就上你家去。”
两人走了出去,郑碧芳说:“她林翠芳改掉高髻,日后商大人追究哪个弄的,岂不要哪个顶杠?”钱春妹摆了摆手,“自己情愿的,怎么会连累他人呢?再说男人也别太霸道,我们女人哪就不能有点儿自由?”
陈玉楼说:“话是这么说,但是,现实是男人强势,女人挪跺点,不随男人的意能有什么办法?要么就要像黄子芹她个女人有嘴有手,敢说敢当,天底下能有多少呢?”郑碧芳笑着说:“芮宸妃还厉害的,做得了皇帝的主,雷厉风行,文武韬略,经天纬地,哪个男人也抵挡不了她呀!”
乌秋桂、沈秋芝、沈桂英等人纷纷往桌上端来蛋打粉,桌子中间放了一大碗金果。沈金枝端来一碗,招呼道:“各位姐妹坐下来吃早饭呀,都坐下来。”
林翠芳走了进来,屋子里的女人都拍着巴掌欢呼:“商夫人换了发式,漂亮得多了。”林翠芳笑嘻嘻地说:“姐妹们都盘的鬏儿,我林翠芳还老式打扮,岂不是跟不上趟儿?”
陈玉楼说:“商夫人这么一说,是很有道理的。好啦,大家都吃早饭,要不然,冷了不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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