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尚宫抓了一把花簪在手里,用轻诮的口吻说:“你看看,要是头上插着这么一把东西,像什么?”
屋里人都看着那把花簪,青梅试探着说:“看着像个针插子。”
还真像。
陶凤也大着胆子说了句:“奴婢觉得像那卖糖山楂串,卖糖人的扛的那个草靶子。”
谢宁笑的停不下来。
这个比喻更形象了,花簪看着果然有点像糖葫芦串,那草靶子也挺像人脑袋的。
方尚宫也露出了笑容:“好笑吧?可把脑袋插成这样的人还真有,我就亲眼见过。”
青荷觉得她应该也见过的,就是想不起来是谁了。
谢天谢地,她还没有把自家主子打扮成这副模样过。一来呢是主子以前品阶低,不过是区区才人。二来呢,主子的性子本来就不喜欢张扬,从来不愿意梳那种一尺多高的发髻,更不愿意把全副珠宝簪环往身上披挂。
青荷以前觉得贵人之所以贵重,那自然得穿着打扮和旁人不同。可是这些日子下来,她算是渐渐明白了,真正有身份的贵人,那是不需要穿金戴银呼奴唤婢来彰显自己的身份的。就比如皇上,前次来的时候只穿着一件青色常服,难道谁敢说皇上是穷的穿不起还是不配穿?
自家主子也是一样。以前她是无宠的才人,穿着华贵的新衣也不会有人敬重。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哪怕主子穿着一身粗布衫裤出去,也保证有人夸简朴,大方,说不定还有人会仿着做一身儿也这么穿呢。
这可不是玩笑话,现在不少人都在悄悄打探谢美人穿什么戴什么平时喜欢干什么,甚至连她平时吃什么东西,一样一样的都不放过。
她们想像谢美人一样美貌,期盼着由此得宠,甚至觉得像她一样饮食作息,也会有怀上龙种的希望。
快到午膳的时候了,青荷带着陶凤从屋里出来。陶凤腿都软了,浑然不知自己是怎么从主子屋里头出来的。她手里捧着几枚花簪、还有几对很小的银耳坠,用一张帕子衬在底下包着。
这些都是主子赏她的,让她拿回去跟同屋分一分。
虽然并不是很贵重值钱的东西,可这是难得的脸面啊!她们这些新来的宫女们之前并不相熟,是从好几个地方调派过来的人手,平时相处也都存着戒心和防备。但是在萦香阁她们都是一样的,全是新人,没得到大宫女青荷和太监头领胡荣的接纳,谢美人也没对她们表示认可。
但以后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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