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是因为你拖着不给嫁妆,而耽误了殿下就藩的大事,想来圣人那儿,也不好交代吧。”
谢元拿出去跟户部、兵部要钱要人的措辞,继续要挟谢泽。
招式虽老,管用就行。
赫连珏却微微摇头,同样的招式,用上几次就不好使了。
舆论裹胁,造谣生事,甚至是比谁更横、比谁更无赖,在绝对的权利面前,更是毫无用处。
果然,就见谢泽冷冷一笑,“越王妃好威风,好伶俐的口舌。谢某可担不起这样的污蔑。”
“不过,就算您侥幸骗了世人,谢某确实耽搁了越王启程的大事,但也罪不至死。”
“而越王呢,则会生生被你连累的落个‘抗旨’、‘大不敬’的罪名。”
以死相挟也要对方是否在意。
如果对方也豁出去了,反倒要挟不住。
谢泽倒不是个不怕死的,实在是谢元要的太多。
谢泽在巨额财富与得罪皇室之间左右衡量,发现前者更让他难以承受。
再者,被要挟这种事儿,有一就有二。
谢泽以己度人,他最不愿被人捏住把柄,被人变本加厉的勒索。
大不了就真的来个鱼死网破,他就不信,谢元这死丫头真敢带着越王和弟弟一起死!
哼,就算谢元豁得出去,越王应该也不会答应。
越王赫连珏动了,他从袖袋里掏出一叠白纸。
“元德三年,谢泽胞兄侵占民田,纵奴行凶,为祸乡里。”
“元德二年,谢泽妻妹小崔氏,放印子钱,恶奴逼债,逼死良民十数人。”
“……”
“弘贞二十一年,谢泽妻弟崔某,驻守边城,杀良冒功、养贼自重……”
赫连珏对着白纸,一一念着。
从谢泽的兄弟,到亲戚,再到谢泽本人,几乎全都有违法乱纪的情况。
尤其是谢泽的小舅子崔某人,更是犯了要杀头的重罪。
而谢泽呢,之所以能够以旁支庶出的身份谋夺整个谢家,靠的就是岳家崔氏。
如果因为他激怒了越王,继而连累到整个崔家,崔家倒了,谢泽也没个好下场。
当然,崔家还有宫里的贵人,一时半会儿倒不了。
但在太子被废,朝堂上下准备推荐新太子的关键时刻,稍有不慎,就会让崔夫人所出的五皇子受到牵连。
谢泽想到这些,额上的冷汗涔涔而下。
他死死盯着赫连珏手里的那些“黑材料”,恨不能冲上去撕碎。
不过,谢泽还是忍不住了,他不傻,赫连珏更不傻。
那些黑材料,不会只准备一份。
现在他撕了,赫连珏那儿估计还会有。
到那时,才是真的不死不休,再无回转的余地。
“越王殿下,咱们都是一家人,呵呵,何苦闹到这般境地?”
“那什么,不就是嫁妆嘛,我给!我给!”
谢泽一边擦冷汗,一边陪着笑脸。
谢元:……厉害!
不愧是做过储君的人,哪怕被废了,也不是好欺辱的。
谢元当然不会自恋的认为,越王殿下是为了她才去收集谢泽的黑材料。
估计在谢泽上蹿下跳的要换新娘的时候,赫连珏就开始这么做了。
只是——
赫连珏现在就把黑材料亮出来,确实可以帮她要到嫁妆,但、如此就不能收拾谢泽了呀。
谢元心里禁不住生出感动与愧疚。
她是不是坏了赫连珏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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