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并未关门,飞廉将军请进。”一声清冷男声从屏风后传来。
房内并未燃灯,飞廉迈进门带着些许地月光,零星斑驳的映在地上,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像一只庞然大物。
屏风后一人手持烛台从黑暗中走过来,烛火摇曳映着杜宴面无表情的脸,分外红润的脸颊越是细看越是觉得诡异,他走路很慢生怕熄灭这一缕烛火。
烛台放在桌面上时,飞廉已经坐在桌旁,摆上两壶酒打开酱牛肉,只等着杜宴落座。
“坐。”飞廉有些迫不及待。
杜宴端坐在飞廉对面,看着眼前的人忙碌倒酒,淡淡地说,“飞廉将军想问什么就问,不必想着酒后吐言,我养父是酿酒的。”
言外之意,他是从小喝酒
长大的,想要灌醉他还需再有点量。
“杜大人想多了,我来这单纯只是想陪你聊天喝酒,至于你想说什么完全看你,你也完全可以不说。”飞廉也起了戒备心,这个人果然没想象中那么好对付。
针对这样的人,必须要戳中他的软肋,不然终究是一无所获。
杜宴看了看他,嘴角扬起一抹笑意,紧接着分析:“聚客楼的酒,王记的酱牛肉,飞廉将军在来之前去过珠江府衙的典籍室,再往前去过近郊北安西门,过水桥的一家门口栽柳的宅院。最后见过三个人,一人身上有药味,患有心疾,一人是个剑客,另一人身上有尸气,应该是在珠江府衙做善后。”
飞廉连连鼓掌,赞叹道,“这番推论绝了,确实如你所言,难怪杜推官能在珠江府生活得如鱼得水,观察入微,心思缜密是个断案查冤的人才。”
杜宴倒上一杯酒,敬面前人:“多谢当年花大人提携之恩。”
“也难为你还记得这事,其实你要谢的人是陛下,若不是他,你现在可能还是落榜的穷酸秀才,也说不定早已娶妻生子,安稳过一生。”
“是啊,若不是来到珠江府,我也不会知道那么多腌臜之事,被人胁迫至今,很多事我不愿为而不得不为,这种痛苦从我来到珠江府就没有停止过,呵,我也不知道是该感谢陛下还
是怨恨他将我推进另一个火坑。”
飞廉听出他肚中有怨言。
于是将话题来得更加轻松点:“你还好,我是从小就在王府,受过最残酷的训练,从过军,打过杂,在刑部干过,在大理寺也是从底层做起。”
“可陛下对你和旁人不同,毕竟都是家臣,做这些为得不就是磨炼。”杜宴又喝上一口酒,被辣到面部表情都变得狰狞起来。
辛辣的酒触及到他的味蕾就暴露出他根本不会喝酒,之前说得那番话不过是在唬人。
飞廉顺着他的话说,“是啊,既然都是磨炼,你就不能怪罪谁人将你调任到珠江府,这好歹是你从小到大生活过的地方,在家乡办事拿俸禄是多少同僚所羡慕的事。”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杜宴连连反驳,“飞廉将军会错意,我不是怨来到这,而是怨自己即便在这也无能为力,改变不了任何人任何事,只能任由那些人在胡作非为。”
飞廉再倒上酒,与他撞杯一饮而尽,“算了,你尽力了。”
杜宴有些喝高头枕在桌上,飞廉见他似乎不想吐口,也觉得见一次两次肯定不会问出什么,也没打算跟他纠缠起来。
“夜也深了,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等陛下将此事查清后在做安排,届时你是继续做推官还是继任珠江府尹就会有吏部旨意下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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