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常山郡里可并不是只有这三支大股的黄巾,还有无数小股黄巾。这些人平常不可怕,但是如果在自己跟那三支主要势力相对时,这些家伙插空的给自己来上一下,那才是防不胜防,足以致命的。
“何不召众将共议之?”沮授提醒道。
刘璋猛省。当即传令,请众人过来议事。一直以来,他手下无人,多是自己谋划,此番有了沮授,便只和沮授商议。堂堂穿越来的后世青年,竟然忘了集思广益一说,刘璋颇有些惭愧。
不多时,众人皆至。刘璋令众人坐,便就眼前局势大体说了一番,随即问计于众人。
众人听的形式复杂,都是皱起了眉。臧霸奋然道:“主公何须忧虑?贼众虽多,不过乌合之众,霸愿与隽乂将军共为前锋,为主公破之。”
刘璋微笑点头,道:“宣高勇烈,我自然知道,若单论对上任何一支,自是毫无悬念。但如果数支齐至,宣高如何应对?”
臧霸瞠目,旁边徐盛与张合都微微摇头,刘璋目光转动,看着二人,笑道:“文向与隽乂有何高见?”
徐盛与张合对望一眼,微一迟疑,拱手道:“如今敌我悬殊太大,咱们倒是不怕拼,但主公这些家底来之不易,万不可多有损伤。以盛之见,何不绕道而进,先单独清除外围小股,慢慢斡旋?”
刘璋沉吟不语。
沮授却道:“不可。黄巾称为贼,其实都是普通百姓罢了。咱们慢慢清除周边,但绝不及黄巾裹挟的速度。你这里清除一百,他那里裹挟一千,何时是个头儿?再有,清除小股简单,然战后俘获之人,杀之?抑或纵之?若杀之,民必畏惧,再遇相战,必尽死力,岂不反助贼耶?若纵之,以常山一郡遍地贼伍,这边离了,只怕一回身就要被别股贼子裹挟。若如此,岂不是剿不胜剿?咱们疲于奔命,早晚必陷入围困而自毙。此计绝不可行。”
徐盛惭惭,默然不语。
“既是不能进去打,那么何不将其诱出来打?每灭一支,将俘获遣返至咱们控制了的郡县,自可不虞再被黄巾裹挟。如此,循序渐进,逐个击破,不知主公与先生以为如何?”张合见徐盛提议被驳,想了想,这才开口说道。
众人都是精神一振,暗觉此计可行。刘璋与沮授却都是微微摇头,沮授道:“隽乂所想倒是不错,但遣返郡县,何以养之?如今田地荒芜,饥民遍地。将常山之民就食临郡,则常山之民越少,而临郡之民越多。民多而食少,早晚必起祸乱,岂非前方拒狼后门进虎?此计,亦不可行。”
说到这儿,转头对刘璋微微一笑,抱拳道:“主公,隽乂此计虽不可行,却也有可用之处。”
刘璋愣了愣,心中忽的一动。起身又往地图前站定,仔细观看。
沮授也起身站到一旁,指点着地图道:“主公请看,如今常山三股贼众分别布于鲜虞亭、毋须、下曲阳三地。其他小股贼子,却散于真定以南。此三地位于常山、中山、钜鹿三地交界,其路固然四通八达,却也便于咱们用计。我料贼众小股不足虑,只消咱们破的三支大股黄巾中一二支,小股势力必然逃窜,不敢轻犯。”
刘璋微微点头,问道:“先生可是想,直接诱使三支大股贼众里的一支出来吗?如何诱?又诱到何处才算合适?”
沮授眼中闪过赞赏之色,躬身道:“方才三位将军所言,皆为主动进击之策。然,授以为,百战百胜,不如不战而屈人之兵。今敌强我弱,倘我就敌,是以我之弱而应敌之强,便能胜之亦为惨胜,非必要时不可取也。如此,何不使敌就我?是以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不可胜在我,可胜在彼。使敌就我,则其守不足,而我攻有余。或战或不战,皆在于我,时机一至,其安有不破之理?”
沮授一番话,刘璋听的猛省,目光在地图上逐个看着各个位置,面上露出笑容。
沮授这番话的意思,就是要刘璋将战争的主动权抓在自己手里。所谓我不就敌,而使敌就我,就是不要主动跑到人家地头上去打,而是想法子诱使对方出来,到咱们选好的地方打。这其实就是后世所谓的主场、客场之分。
而以我之不可胜待敌之可胜,就是先让自己处在敌人不能战胜的位置,谨守等待敌人出现漏洞,寻找可以战胜敌人之机。
以刘璋目前军力,单对任何一支黄巾,都是攻有余。而黄巾一旦离了自己控制的坚城,跑过来打他们,岂不正是守不足了吗?
沮授之意既然明白了,刘璋要做的,就只是选择一个合适的地点做为战场,既利于自己防守,又不致太远。然后就是想个诱使敌方出击的法子便可了。
“这里!先生以为如何?”刘璋看了半响,手指重重点向一处。
众人都瞪大眼睛去看,却见刘璋手指前两个红字显现:束鹿。
沮授面上露出笑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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