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先生教我。”
她站起身,朝对面的中年文士行了一个礼。
文士捻须,冲她微笑,“帝姬伤势未愈,便下令还田于民,使兴元府百姓不至流离失所,德行已足彰日月。”
“先生过誉,”她说,“我虽愿还田于民,但道观无可用人手。”
“扫清阉宦遗毒,确是有许多不易啊,”宇文时中点点头,“县府不曾派人去乡里?”
“县府爱民,确实帮了我许多忙,但毕竟不是久长之计,”她说,“因此特来求先生。”
老师听懂了一半,还有一半没懂,“但我听闻,亦有贤能之士自荐于灵应宫?”
“先生认为,他们当真贤能吗?”
老师就终于明白了,看向这个学生的眼神也变得不同寻常。
老师一般都喜欢那种很聪明的学生,就是你教什么,她学会什么,举一反三,还有许多新想法,一一跑来找你求证,于是你可以倾囊而授,同时完成一段师生佳话。
但如果这个学生过于聪明,你刚教了一句,她已经开始准备教师资格考试,那你就很容易生出一些复杂的,微妙的,危机感。
现在宇文时中盯着自己手里淡青冰裂纹茶杯看,杯壁上折射出朝真帝姬模糊的脸,他心里就有这种很复杂且微妙的危机感——当然,他不担心帝姬考取进士后,跑来四川抢他的饭碗,他只是觉得,帝姬想要的东西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样。
“帝姬要用他们收取田税,他们做得到。”
“这样就可称为‘能’了吗?”
宇文时中摸摸胡须,“帝姬也不必担心民变。”
“这样就可称之为‘贤’了吗?”
“帝姬想要何等‘贤能’之士?”
“能帮我收取田税,疏通河道,开凿水渠,不会盘剥百姓,不会欺凌百姓,他还应当聪明而有耐心,忠诚而有威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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