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为民噗嗤一笑,“今年他们还不行,苏谯和遂安今年才开始真正发力,麓溪是靠企业的群体效应,但是缺乏支柱项目,这有点儿吃亏,但是我更好看好麓溪,麓溪产业成长性更强,而且抗风险能力也更大,当然这只是相对,苏谯和遂安现在可以依靠华达钢铁和风云通讯,但是如果过于倚重,那反而就是害了它们自己了,单打一的风险太大了,把一个地方的经济系于某一家企业或者某一个行业,都是很危险的。”
“叶河那边的情况也比较具体,他们今年在基础设施建设上的框架构想很大,看样子黄宁——荻港——叶城这黄金三角区的诱惑力让他们无法抵御,所以他们也想先行一步,抢占先机,拿谭伟峰的话来说,不能让别人把肥肉先吃了,这解决合金会肯定会让他们手中可支配的资金少一大截,所以黄桂堂不愿意。”黄鑫林解释道。
“行了,哪家没有客观原因?都来狮子大张口,市里边怎么办?鑫林,你知道魏市长是给了点儿机动资金,但是能经得起这些虎狼的糟蹋?地主家也没有多少余粮哇。”陆为民最后悠悠的来了一句。
“嘿嘿,陆书记,咱们实话实说,这可不是糟蹋,麓溪和叶河也都是用在正道上,他们也的确有难处。”黄鑫林叹了一口气道。
现在各县区竞争相当激烈,尤其是在童云松和魏行侠这两个人搭成班子之后,已经隐隐流露出要清理门户的架势,魏行侠多次在会议上提到各区县各部门要拿出壮士断臂的勇气,对那些占着位置不拉屎尸位素餐的角色,该下就下,该撤就撤,虽然是说给各区县各部门的领导听,但是大家都知道这其实也是说给在座的人听。
童云松每一次开会都是最后发言,而每一次讲话都是言必称增速,经济增速、财政收入增速、吸引外资增速、固定投资增速、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增速、农村人均纯收入增速这几个数据,翻来覆去都念叨着这几大增速,对比宋州和省内其他地市,对比市内几个区县,这时候是各区县领导们最为难受的时候,尤其是几个经济发展乏力的区县领导更是如坐针毡,而且还不敢走,如果敢以打电话或者上厕所的方式偷跑,那绝对是回来就要挨尅,下边不少区县领导私下里都给童云松取了一个“增速书记”的绰号,足以说明童云松对经济工作的看重。
这种情况下,各区县无不为自己的经济发展卯足劲儿使尽力,所以出现这种情形也是情理之中。
“鑫林,看来你很同情他们啊?”陆为民瞥了黄鑫林一眼,“那西塔、泽口和梓城来,你打算怎么办?”
“陆书记,这需要根据情况而定,虽然西塔梓城这些县份也很困难,但是这是借款,不是拨款,要偿还的,你拿多了去,大手大脚花了,明年后年你拿什么还?还有,你拿去干什么用?他们合金会欠款规模远不及麓溪和麓城这些区县。”黄鑫林不以为然。
叹了一口气,陆为民摇摇头,“没那么简单,有些人心思不是这么想的,他只想到这会儿拿回去自己手里边宽裕,至于怎么用,我怕有些人心里根本就没数,糟蹋了也就糟蹋了,反正都是公家的钱,实在不行,拍拍屁股走人,你还能怎么着?”
陆为民这话让黄鑫林哑口无言,这话并非没有道理,这年头也没啥追责机制,只要没有揣私人腰包,用在工作上,怎么用谁还来管?
“算了,鑫林,你把郁波和黄二赖一个一个给我叫过来,我来和他们说。”陆为民揉了揉太阳穴,再度叹了一口气,又是一个费神费口水招人厌的活儿。
“先叫谁?”黄鑫林松了一口气,这活儿的确不好干,除了童魏二人,也只有陆为民能干,童魏二人当然不可能,也就只有陆为民来当恶人了。
“先叫黄二赖吧,我倒是要看看这个二赖子能赖到啥程度。”陆为民呲牙咧嘴的哼哼道。
黄桂堂是区县领导中有名的浑人,撒横耍赖都行,但这家伙在叶河颇有威信,尤其是在叶河乡镇这一级干部中威信颇高,他本身就是从村支部书记干起来的,当过乡镇林业员和计生办主任,干过乡镇企业的厂长,从乡长、书记、农业局长一直干到副县长、副书记、县长,是个典型的地头蛇,艾文崖在叶河工作时和他关系一般,井水不犯河水,但是谭伟峰到叶河之后和黄桂堂处得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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