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平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摇摇头:“林书记,你也别把陆为民想得太神话了,他也是人,一样有吃五谷杂粮,一样有七情六欲,你真以为这个家伙就是百炼金刚百毒不侵不成?我承认,他在宋州那几年的确很风光,也受到了很多人追捧,但是一样有很多人对他很不满意,只不过绝大多数人都只看到他光鲜的一面,却没有看到他阴暗的一面,也一样有很多人因为他的方略政策而牢骚满腹。”
“哦?举例。”林钧大感兴趣。
朱小平也没想到这家伙这么较真儿,咧了咧嘴,想了一想之后才道:“陆为民当常务副市长期间,力推南城新区的发展,同时对麓溪发展给了很大的支持,至于说苏谯和遂安,也是他亲自出面引了不少大项目,从这个角度上来说,苏谯、遂安和麓溪发展起来,和他有很大关系,但是同样像沙洲、宋城和经开区,这些中心城区他却置之不理,这一扬一抑,差距立显,这恐怕比挡人财路还让人生恨吧?”
林钧点点头,朱小平说的也没错,做到这个份上,要想求上进,那就得要诸般要素兼具才行,一个最根本最核心的要素,就是要有业绩,在企业叫业绩,在体制内,就叫政绩,没有这个,其他要素再齐备,都软了点儿,而且就像上位也是底气不足。
这个规矩或者说规则,无论是谁来主政,童云松也好,陆为民也好,哪怕是自己当********,也都会基本遵循。
从宋城、沙洲和经开区的班子就可以看得出来,至少在自己到宋州这三年中,基本未变,但是看看苏谯、遂安和麓溪,上得光明正大,让人无话可说,而你宋城、沙洲和经开区,本以为是个无比荣耀的所在,这一去却成了泥潭,想挣扎起来,那就真得拿出点本事来,尤其是在没有外来资源的支持下,这就更难。
但是林钧也不认为朱小平说得全都正确,陆为民扶持了苏谯、遂安和麓溪,但是平心而论,除了招商引资上给予的一些支持,对麓溪也就是在明珠大道建设上给了一些支持,苏谯、遂安和麓溪的发展更多的还是依靠自己,或者说就是陆为民所为的理念观念上走到了前面。
陆为民有一个词据说是口头禅,产业培育,林钧虽然不是很喜欢陆为民这个人,但是却认可陆为民这一观点,一个地方经济要发展,归根结底要谈产业,而如何来选择适合一地实情的产业,选择之后如何让这个产业发展起来,这就需要政府的择优引导。
如果单从市场经济角度来说,市场无疑是优胜劣汰的最佳甄别手段,但是市场有时候也是盲目的、短浅的,从一地发展实情来考虑,好的政策是可以起到推波助澜的正面作用的,哪怕这个作用有时候也会变成负面。
复杂而纷乱的感觉让林钧的心情也变得有些烦躁,频繁提竿,但是却又屡屡失手,这让他更是懊恼。
“林书记,心境很重要啊。”朱小平也不知道这老林怎么会如此浮躁,在他印象中,林钧很少如此。
难道就因为昨天那个常委会?可朱小平怎么也不觉得昨天的常委会有什么不对劲儿。
林钧也是太敏感了,甚至对陆为民有了一种骨子里的畏惧感,这让朱小平心中也有些不屑,枉自还在省委办公厅里打磨了那么些年,甚至还给荣书记临时代理了几个月秘书,就这点儿道行,怎么和陆为民掰腕子?
林钧没有吱声,他也知道自己好像有些失态了,但一种隐隐的危机感却始终缠绕着他。
“林书记,中午锦堂已经安排好了,正宗大湖野鱼,尝一尝,绝对让你觉得来对了。”朱小平也不再说,再说下去,林钧就要阴脸了,这家伙的肚量并不大。
“余锦堂对魏如超的感觉怎么样?”林钧突然问道。
“还不好说,魏如超才去半年,也还在打底子呢,泽口这几年就没有安生过,从曲建东到常明宇,没一个省心的,也不知道要干啥。”提起泽口,朱小平都觉得牙疼,曲建东蹲大狱去了,可常明宇也没落个好,被人举报说和情人搞利益输送,虽然纪委查了之后在事实认定上有些出入,但是却落了个糟名声,被迫离开泽口到市政协喝清茶去了,就这样泽口仍然是污水事儿一桩接一桩的翻出来,没个安静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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