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日吉时,周立寒风风火火地御马立在定远侯府门前,等待迎接新娘。
她身着喜庆的大红色圆领广袖袍,头顶簪花乌纱帽,左肩披红,胸前别飞鱼补子,腰间革带镶着金牌玉牌。
其面容隽秀不乏英气,气宇沉稳不失风度,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她鲜少有如此雍容矜贵的时候。便是昔日整装进宫,或是平日彩服上职,似乎都不及今日这般。
知道的知道她是外地升上来的新贵,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当真是有血脉的皇亲国戚。
新娘程萸的兄长程万里,背着她跨过火盆,送上花轿。
“辛苦万里兄了。”眼见新娘坐好,周立寒对程万里微笑点头。
程万里神色复杂地回了声应该的,有些话到了嘴边但还没到说的时机,只得先吞回去,寻思一会儿到周府,拜完堂开始喝喜酒了再说。
毕竟是圣旨御赐的婚事,周立寒的迎亲队伍非常壮大,招摇过街人尽皆知——
这本身也是一桩令人热议的婚事。作为武侯之女,程萸做皇子妃都是理所当然,甚至假若今帝立了太子,她当太子妃都没人觉得不合理,最多有人怕她娘家和皇嗣勾结,武力篡位。
可她如今的夫婿却是,一个蛮夷闽地刚升上来的乡巴佬,最多算是皇上和贵妃的义子。
更有知情者还有内幕消息,说程萸其实本来有一个很快就可以定亲的情郎,正是当今三皇子。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一套流程下来,周立寒小心翼翼地注意着自己这位无辜倒霉的新娘。
新娘程萸全程平静稳重得可怕。好像正在成亲的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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