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填垂着头,看不到她表情,压低声音道:“老夫人得知您被孟闫掳走,当即命人将整个孟家控制起来,孟闫更是被关在地牢里折磨的不成人形,若非顾忌宫里那位,只怕当时就得把他剁了。”
顾清悠大惊:“母亲怎可如此冲动?!”
孟闫再怎么坏,孟贵妃到底还在贵妃位子上坐着,老妈为了给自己出气,将孟家得罪个彻底,就不怕孟贵妃报复国公府吗?
步填倒是觉得薛兰的做法足够解气,他追随宋恒业许久,对自家将军的心意再清楚不过,若无意外,顾小姐早晚会是将军夫人,他的主子。
他只以为薛兰是因为知晓了宋恒业心意,所以才会为顾清悠出头,纵然觉得有几分过火,也是支持的。
“小姐放心,老夫人敢如此作为,是因为早有成算,不会让国公府吃亏的。”
步填不忍她担心,将薛兰的打算和盘托出。
“在您失踪的第二天,老夫人便一身缟素进宫,直面陛下,言有负先夫嘱托,未能照顾好故交孤女,先是让您在孟贵妃处受了逼迫,后又被孟闫所掳,下落不明,枉国公鞠躬尽瘁,忠心护主,死后却被宫妃如此羞辱,她作为遗孀,实在无颜下去面见国公,只求一头撞死在皇上面前,让他为国公府主持公道。”
薛兰此举着实冒险,先有帝后对国公府态度不明,如今再与孟家闹翻,局势如架火烤,稍有不慎,便赔上阖府。
可女儿的罪不能白受,当日听宋恒业描述救下悠悠的场景,她几乎肝肠寸断,随即只身去了地牢,将孟闫狠狠打个半死。
孟闫刚从被囚的惊惧中缓过来,心中自我宽慰,好在他绑走顾清悠只想恐吓一番,并未吩咐让她受皮肉之苦,待薛兰将人寻到,自会将他放了。
谁想在地牢磋磨几日,好消息没等来,倒是等到一顿鞭子。
他自小虽不算金尊玉贵,却也是孟氏夫妇娇着宠着长大,如今被绑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被人用刑,从惊到怕,从怕到怒,连尊称也忘了,大声道:“夫人胆敢对某用刑,就不怕来日贵妃追究吗?!”
“我追你妈!”
薛兰丝毫不为所动,打的累了,便将鞭子浸一浸辣椒水,歇上几息,继续面无表情的挥动长鞭。
若是悠悠死了,她独留在这世上又有什么意义?
这狗杂碎能为她们陪葬,还算便宜了他。
孟闫叫嚣的声音越来越弱,眼见薛兰失去理智,终于不敢再激怒她,转而求饶道:“小侄当真不知顾小姐去向,夫人与其将我杀了,倒不如让我出去,派出孟家家丁一起寻找。”
“若非你绑架悠悠,她如何会出事?!你这条烂命,十条都不够赔的!”
孟闫被捆着手脚,被劈头盖脸的鞭子抽的体无完肤,又是愤怒又是不解,偏偏连躲都没法躲,真怕就这么被抽死了,不甘的哭嚎道:“不过是个孤女,死了就死了,夫人今日之举,就不怕为国公府招来灭顶之灾?”
哪怕姐姐现在未能完全复宠,到底还是皇上的人,自己作为皇妃胞弟,若真被打死,皇上绝不可能轻饶。
薛兰已经打红了眼,胳膊机械的抡着,听他死到临头还口出狂言,手上力道加重,怒道:“好啊!那我就看看,皇上到底会不会为你个杂碎灭了国公府!”
直到孟闫浑身是血昏死过去,薛兰才扔下鞭子走出地牢,径自去了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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