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李钺与侄儿李午，还有义侄杨博志，三人在兴唐寺东厢客房内品茶。李钺的一句笑谈，把杨博志唬得惊慌失措，茶碗翻倒，茶水流淌了一桌子。

杨博志站起身来，侍弄身子上的茶水。李午伸手扶起翻倒的茶碗和盖子。李钺呵呵笑着，从旁边的衣帽木架子上取下布巾，把桌子上的茶水三下两下拭干，说道：“贤侄何以如此惊慌，颇有刘玄德见曹阿瞒的意味。”

李钺一边收拾桌子，一边看似不经意地叨叨着，一句一句直戳杨博志的心窝子。

杨博志此时忽然明白了，李钺是在用言语试探性地问话呢！这是城府颇深的人才会玩的手段。若是论武功，没有交过手就摸不清对方的底细，动起手来输赢难料。并且通过观察发现佛寺里里外外的人都对李钺恭敬有加，这里或许就是他们的老巢。如果是这样，自己就算单打独斗胜了他，也难以脱身。若是论功名，自己受人委托摸底追踪至此，仅仅是了解姓名而已。其中的人脉关系尚未理清，如何交差，如何回禀？于是，心里想，一不做，二不休。是凶是吉，全凭命理天数吧！他有千条计，我有老主意，索性来个装聋卖哑，虚与委蛇吧！

杨博志抬头望见李午，忙说道：“是啊！贤弟不必惊慌，一个茶碗而已。”话音刚落，李午也抬头望了一眼杨博志，感觉莫名其妙。

李钺左右瞟了一眼，呵呵笑着说道：“啊哈，无妨无妨，我等叔侄安坐，咱们接着水煮香茶论英雄！啊，哈哈哈哈！”

杨博志与李午也陪着笑脸，重新落座，接着喊小沙弥再沏茶水。屋内的气氛又活跃起来。

忽闻窗外麻雀叽叽喳喳的叫声甚是欢快。李铖便问小沙弥，说道：“小师傅，隆冬季节，小雀儿何处觅食？”

小沙弥双手合十，答道：“天寒地冻，大雪封山，小雀儿无处觅食。大雄宝殿东侧有棵老柿子树，怕是小雀儿在啄食上面的余粮干柿子。”

李钺笑道：“有点意思哈！闲来无事，不如我等出去寻点乐子吧！”

杨博志正巧端起茶碗，又在饮热茶，听得此言，差点就又喷出来，无奈之下强忍着烫嘴的茶水咕咚一下，吞进肚中，顿时感觉腹内热气烧心。唉呀，这个老叔又要搞什么幺蛾子啊！做为晩辈，无法明言，只得随着李午和小沙弥一道称好。

四人一起打开房门，来到院里。在远处打眼一看，大殿东侧墙角处，果然是一株高约两丈有余的老柿子树。依着墙壁，冲着南面的四五杆大枝，树叶子掉光。梢头上稀疏的挂着少许干巴巴的柿子。黑红色的柿子酸甜可口，吸引了八九只小麻雀儿兴奋地上跳下窜，叽叽喳喳欢快地啄食，好不自在。

李钺说道：“小师傅，可会武功？”

小沙弥答应道：“小僧未曾学过。只是多读几本经书，吟诵给菩萨们听的。”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静谧的寺院里飘扬，远处那柿子树上的鸟雀呼啦啦惊飞。

李钺说道：“也好！小师傅就作个见证。我叔侄三人，做个赌局。是输是赢，全凭你裁判定夺，如何？”

三人用疑惑的眼光看着李钺，不知他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李钺清了清嗓子，解释道：“我们都是相识不久之人，相互了解一下也是有必要的。既然大家都习武练拳舞刀弄枪的，切磋切磋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拳脚无情，刀枪无眼。毕竟大家都是自己人，若是比试中受伤了，于情于理都令人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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