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八点钟,阿尔贝像个霹雳似的落到博尚家里。贴身男仆事先知道他要来访,当即把他领进主人的房间,博尚正在准备洗澡。
“怎么样?”阿尔贝问他。
“呣,可怜的朋友,”博尚说,“我正等您呢。”
“我这不来了。不用说,博尚,我相信您光明磊落,心地高尚,绝不会把这事告诉任何人;那不会是您,我的朋友,您捎给我的信,也证明了您对我的情谊。所以,我们别浪费时间,就开门见山说吧:您可知道是谁把事情捅出去的?”
“一会儿我几句话就能告诉您。”
“好,不过我的朋友,您先得把这桩可耻的卖主求荣的勾当,详详细细地给我讲一下。”
于是,博尚对被羞辱和悲痛折磨着的年轻朋友讲了事情的经过,下面我们把他的话简要地复述一遍。
两天前的早晨,另一份报纸(不是《大公报》)刊登了那则消息,这一来问题就严重了,因为公众知道那家报纸是政府的喉舌。博尚见到这条消息时正在用早餐;他顾不得再吃东西,当即吩咐叫了一辆轻便马车,一路赶往那家报馆。尽管博尚跟那家报馆的经理政治观点截然不同,但两人仍然是好朋友,这种事有时,或者不妨说是经常会有的。
他走进办公室时,那位经理正摊开自家的报纸,津津有味地读着巴黎要览上一篇关于甜菜糖的文章,这篇文章大概正出自他的手笔。
“嗨!好呀!”博尚说,“既然您老兄手里就有报纸,那我也不必对您申明来意了。”
“莫非您也对甘蔗有兴趣?”官方报纸的经理问。
“不,”博尚回答说,“我对这方面一窍不通。我是来谈另一件事的。”
“什么事?”
“有关莫尔塞夫的那条消息。”
“啊!对,没错:这事可真有点怪,是吗?”
“怪到我觉得您得当心落个诽谤的罪名,打场不定是输是赢的官司呢。”
“没事。我们收到这份来稿时,还拿到了全部旁证材料,拿得准德·莫尔塞夫伯爵是不敢声辩的。何况,向民众揭露沽名钓誉之徒的可耻行径,也应该说是恪尽职守、为国效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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