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合温拾的身体状况和孕周来看,那肚子里的胎儿实在个头太大了些,如果不能及时调整,会给母体造成比较大的负担。
于是赵泽霖给他更改了饮食方案,又通知了管家,将那些进补的东西统统停掉,饮食以清淡为主,补充蛋白质维生素,跟高油高热量高糖的垃圾食品通通说再见。
同时少吃多餐,避免给肠胃造成负担。
温拾不知道这胎儿过大对母体有什么伤害,他只是觉得肚子沉甸甸的,晚上睡觉仰面躺着会有些难受,只能侧躺蜷缩着睡,他一直都当这是孕期的正常反应,只要宝宝健康,一切就都值得了。
“胎儿过大会对温拾有其他影响吗?”宋庭玉比温拾更关注他的身体。
“胎儿过大会造成胎内窘迫,顺产的时候会很困难,难产大出血,都有可能发生。”所以孕期控制孩子的大小也很重要,“不过,我们到时候肯定是剖腹产,孩子如果继续过大,那么为了减少母体负担,在妊娠足月,确认胎儿发育良好后提前剖也可以。”
依照现在温拾肚子里那营养过剩小东西的大小,赵泽霖判断它是别想在亲爹的肚子里待到正正好的预产期出生了,必须提前出来见见世面。
宋庭玉对孩子或许要提前出生这件事没有半点不满,他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个原则:无论怀孕还是生产,都要在温拾身体能承受的范围内,这孩子不可以给温拾造成难以负荷的重担,更不能带来伤害。
温拾还不知道他的预产期可能要提前,这些天,赵泽霖定下少吃多餐还不能吃太荤腥的规矩,让本来孕后期就有些嘴馋的温拾被迫清心寡欲,一口都吃不得。
消息落后的周斯年原本还千里迢迢从市里带了西式快餐回来给温拾,炸鸡汉堡薯条,全是温拾吃不得的。
“啊,小舅舅,你怎么突然就什么都不能吃了?之前不是没有忌口吗?”周大少爷为了给小十一凑够一整套快餐儿童玩具,买了六七份套餐,这个月零花钱一半都搭进去了。
周斯言不爱吃这种油腻的东西,宋家长辈们和小辈们的口味更是天壤之别,宋念琴只会叫着让周斯年不要再吃这种洋垃圾,家里有饭不吃,净吃点不干净的。
而年纪相差较少的宋小幺,是喝过洋墨水的,在国外这种东西早就吃到这辈子都不想见了。
哪成想,那餐馆竟然还能传到内地,开的如火如荼,多的是人去
那儿排队。
全家上下,一向能跟周斯年吃到一起去的,只有不挑食还嘴馋的温拾。
但现在,温拾也没办法帮周斯年解决这些东西,“斯年,你这么喜欢吃汉堡吗?要买七八个来吃?”
面露菜色的周大少爷摇摇头,“小舅舅,你没看到这套餐送小玩具吗?我是为了集齐这七个颜色的小汽车,多酷,多适合小十一玩啊。”
趴在保姆怀里哇哇叫的十一很给面子地去够周斯年手里的红色小汽车,安慰了周大少破碎的心。
“你买套餐的钱,都够买二十辆小汽车给十一了。”周斯言毫不留情戳破周斯年那为自己收集癖开脱的冠冕堂皇理由。
再说,十一还是个连爬都不会的婴儿,这种小汽车硬邦邦的,根本不适合放在婴儿摇篮里陪着小十一睡觉。
当时点单的时候,周斯言还尝试劝说一下已经不理智的亲哥,奈何,还是没劝住这头脑一热的玩意。
“别再说了,你要吃汉堡吗?尝一尝吗?味道好像还不错。”周斯年眼巴巴望向弟弟,这一堆都是他用零花钱买的,就是跪着也要吃下去,绝对不能浪费,浪费粮食这种事在周家是要挨打的。
闻言,周斯言眯眼,“我吃不吃这东西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他就是还抱着点不切实际的幻想,现在好了,真的没有人能拯救他了。
“下次不要这样了。”温拾看着吭哧吭哧塞汉堡的周斯年劝说道:“十一的玩具已经够多了,玩到小学毕业都绰绰有余,不用再给他买了。”
“那我给它买。”周斯年一指温拾的肚子,露出副不值钱的表情,谄媚如人贩子般道:“小妹妹啊,快点儿出来吧,哥哥给你买洋娃娃——”
“你怎么知道是小妹妹?”周斯言反问:“万一是弟弟呢?”
温拾也很好奇,周斯年怎么能这么笃定。
“你不觉得咱们这一辈里,雄性含量过高了吗?这要不是妹妹,咱们家也太惨了吧?”周斯年这一辈全是小子,虽然十一也很可爱,但他到底是个带把的,再长大一点就不会是现在香香软软的状态了。
但妹妹,会一直都香香软软的!
周斯言翻了个白眼,他竟然还能指望周斯年给个什么合理且有说服力的理由,简直是脑袋被门夹了。
/>周斯年就是对自己的判断有十足的信心,见其他人不以为意,一拍手,“不如这样,我赌小舅舅生女孩,你赌小舅舅生男孩,输的人要答应赢的人一个条件。”
“任何条件?”
“任何条件。”
“成交。”周斯言该死的胜负欲也被激发出来了,“你别反悔就是了。”
“小舅舅,”盘算着把弟弟今年压岁钱全抢过来的周斯年立马扭头点点温拾的手背,“赵医生有偷偷告诉你宝宝喜欢蓝色还是喜欢粉色吗?或者他暗示你孩子长得漂亮还是帅气了吗?”
这都不能算暗示了,这是明示吧?
“没有。”温拾摇头,“他只说过宝宝很健康,很活泼,很可爱。”
“他怎么不说呢?我去问问好了,反正小舅舅你肯定也想知道吧?”周斯言可等不到三个月之后开盲盒。
只是,不怕死去找赵泽霖问性别的周斯年被赵医生糊弄了出来,这种事要讲也是和孩子父母讲,哪里能告诉一个外人?
于是赵泽霖转头就把周少爷用孩子打赌的事告诉了宋五爷,他本意是想问问宋庭玉需不需要提前知道胎儿的性别。
但宋庭玉不仅没有多问,还毫不犹豫把他这欠揍的外甥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顿,打的周斯年一瘸一拐了好几天,跟温拾哭唧唧。
不过这件事也在宋家引起了不小的风波。
关注温拾肚子的人可不止周斯年,宋家上下多少双眼睛都盯着这肚皮,想知道里面的究竟是小少爷还是小小姐。
倘若是小少爷,那宋家下一任继承人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香火也得以绵延,但要是个小小姐,就有些难办了。
宋家在港湾的生意只传男不传女,饶是昔日没嫁人的宋念琴也曾跟老五爷出入赌场坐庄,学得一二分手腕,但她却从未被纳入过继承人的考虑范围。
港湾的生意确实不是女儿家能担起来的。
动不动就打打杀杀见血的活,也不是姑娘该干的。
当年宋家险些落败,要是真像受不住压力的宋念琴打算的那般全家搬出港湾,将老五爷打拼下来产业股份变卖,或许今朝宋家人就再没颜面站回到港湾去了。
哪会像现在这般扬眉吐气,哪怕人不在港湾,跺跺脚也能叫那地方抖三抖。
所以,宋念琴也
希望温拾能生出个继承宋庭玉手腕的儿子来,那孩子只要能有宋庭玉一半心性,宋家再昌盛百年不是问题。
于是宋念琴私下也找来了赵泽霖,“温拾肚子里的,到底是男孩还是女孩?”
赵医生紧张抿唇,“我、我也记不大清了,没怎么看清过。”
在内地的确禁止医生告知家属孩子性别,但在港湾,查性别这种事简直司空见惯,是个私立医院都能做。
“你在跟我装傻?还是眼珠子长着出气用的?要我找人帮你看看眼睛吗?”宋念琴
“大小姐,您就不要为难我了,五爷说了,不能透露给任何人。再说,这种事,只有父母问,我才能说。”赵泽霖坚守着他最后的医德:一切都听五爷的。
“那他知道了?”宋念琴倾身。
“不知道,五爷没问过这个问题。”所以说赵泽霖都有点儿佩服宋庭玉的淡定。
五爷压根不在意他未来孩子是男是女,只要每次看b超能确定孩子有两条胳膊两条腿外加一个脑袋,没有多长什么尾巴翅膀就够了。
于是宋庭玉又被宋念琴叫来谈话了,这次的话题核心要义就只有一个,确定温拾肚子里孩子的性别。
“不要。”宋庭玉拒绝的很明确,“无论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我和温拾都已经商量过了,未来孩子要做什么,我们都不会干涉。”
所以就不存在,如果是男孩儿就一定要继承家业这种事。
“庭玉,你能不能不要胡闹了。”
“大姐,我是认真的,无论是我的生意,还是温拾的生意,倘若我们的孩子不愿意接手,我们不会强迫它去接触这些。”宋庭玉作为一个父亲,能给孩子最好的生活,就是让它无拘无束,随心所欲,而不是一出生就背负一个家族。
更何况,孩子要去接触港湾黑暗那一面,温拾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担心的吃不好睡不好。
“那港湾的生意、宋家的家业呢?”宋念琴眉心拢起沟壑,“你的意思是,那些就全都不要了吗?那都是父亲的心血……”
“港湾还有那么多亲戚,他们的小辈未尝不能胜任,你们手中也有股份,你愿意叫斯年斯言去试试,我也绝不阻拦。”
“宋庭玉!”宋念琴头有些疼,“如果真像说的这么简单,为什么大哥死了之后,接手家业的是你而不是你的表
哥表弟?你不懂吗?只有你是父亲的亲子!只有你有这个资格!”
宋念琴有些失望地看着弟弟,“你这样做,就太不负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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