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方宏盯着手心里那张已经被搓揉得褶皱不堪的纸条,心中涌起一股难以遏制的愤怒,直想把它狠狠地扔到面前那名保安的脸上去。
这张纸条,此刻在他看来,就如同一个无情的嘲笑。
他迅速瞥了眼身旁刘朔以及其他几人的脸色,心里明白目前局势的严峻程度。
其实,即使没有手里这张纸条作为证据,只需站到窗户边上往外看一眼,一切便昭然若揭。
三楼和四楼的人们正排着整齐的队伍在楼下等候登车,站姿当然是松弛自若,其中相当一部分人甚至在谈笑风生,眼里盈满得意。
那些人的目的地是高铁北站,他们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这个被封闭的区域,去往理应安全的舒宁县,虽然舒宁县是湖川市的下辖县,离得病不算远,但按照电视上的说法,那里似乎还未被波及。
当然,那些人也有资格离开,凭他们手里的健康证。
在现在这世道,那张纸片可算是贵过黄金。
尽管特设列车的发车时间是明天晚上七点,但显然,这些人一分钟也不想在这栋建筑里多待,只是急于逃离这个即将成为过去的地方。
不知道是不是被风迷了眼,孙方宏的视线突然模糊了一下,但他似乎看到队伍中有一个年轻人转过头来,摇头晃脑地东张西望了几下后,竟然和自己对上了视线。
随后,那个年轻人缓缓举起右拳,又笔直地竖起五指中间的那根手指,对自己上下晃了晃。
“踏马的!”孙方宏咬牙切齿地啐骂了一句,捏紧的拳头刚要抬起,却又慢慢地放了下去。
他知道,这样的举动根本没有意义,楼下广场上那一百多人很快就要前往安全处所,而自己,却似乎已经被遗弃在了这里。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这声带着不满情绪的哀叹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刺耳,也引来了面前几个保安的警觉。
孙方宏看到刘朔的眼神示意,重新从窗边走回四人之间坐下。他不想再因为一些平白无故的事情而被霰弹枪指着,那样的滋味他已经尝够了。
他们四人还坐在这间屋子里的唯一理由,就是手里这张看似微不足道的纸条。
它看上去就像是某人从某个本子随意撕下的页脚,再胡乱写上几个草字。
但就是这个破东西,却像一道无形的枷锁,把他们四个牢牢地禁锢在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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