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母亲何时给我定的亲事,为何我从不知晓?”唐婉紧张中带着委屈。
“你满周岁后,我与你母亲带你回江陵省亲,你母亲的手帕交携子过府探视,两家就定了亲。你母亲去世时,你才两岁多点,因此并未知晓。”
“爹爹,对方是何人?他的相貌、才情如何?”唐婉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需要更多的信息,来决定自己的未来。
“江陵黄氏,是江陵县首屈一指的富商。和你定亲的是黄氏二房长子,名叫黄觉,比你大两岁。为父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是个稚龄小童,如今的相貌才情为父也不知。”
“难道我以后被叫做黄唐氏,听起来好像荒唐二字啊。”唐婉的思绪已经飘到了千里之外。
“你母早逝,为父舍不得你早嫁,和亲家说定了,你年满十八方出阁。唉,满打满算,你也只能留在为父身边三年了,为父纵然不舍,总不能误了你的姻缘。”
“十八岁就结婚?到时那个黄觉就是二十岁,这个年代有钱男人多半三妻四妾,说不定我嫁过去的时候他都已经姨娘通房一大堆了,难道我还要去玩宫斗,天啊,来个雷劈死我吧。”
唐婉的心猛地一沉,她从未听父亲提起过此事。以她现代人的思维,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的婚事由自己做主,而且十八岁成亲对她来说还是太早了。在她的时代,女子二十岁适婚,而很多人真正结婚往往在二十八岁以上。她希望能够有更多的时间去看看这个世界,去学习、去成长,而不是年纪轻轻就步入婚姻的樊笼。却没想到,在这个年代,命运早已被安排好了。
夜深人静,唐婉独坐窗前,思绪飘远。她开始考虑,若真到了无法接受这段婚约的地步,她又该有什么办法能解除它。她想到了逃婚,但又觉得太过冲动;她想到了与对方沟通,却又担心对方不同意。她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
唐婉的心情如同这夏日的天气,时而晴朗,时而阴郁。得知自己早有婚约,她的心仿佛被一块巨石压住,喘不过气来。她不愿就这样被命运安排,却又无力反抗。趁着夜色,她偷偷溜出了县衙,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晃荡。
街上的灯火通明,行人络绎不绝。唐婉独自走在休宁的街头,心情复杂。她随意走进一家小酒馆,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酒馆内热闹非凡,食客们高谈阔论,不时传来爽朗的笑声。唐婉点了几样小菜,独自品尝。
突然,一阵凄凉的曲调吸引了她的注意。一个中年男子,衣着朴素,面带风霜,用筷子在桌面上敲击做节拍,正在用方言唱着一首小调。唐婉听不懂歌词,但那曲调中的哀愁和无奈,让她感到一阵共鸣。
“先生,敢问您方才唱的小调,是何处方言?”唐婉拱手问询。
男子听到问询,抬头一看,是位陌生的姑娘,看衣着打扮,必是富贵人家。连忙换成官话答道:
“小姐客气了,我唱的便是休宁本地方言。”
唐婉一愣,自己来休宁三年了,平素县衙里官吏虽然大多讲官话,偶尔也会用方言,自己绝不至一个字都听不懂啊。
看到她发愣,男子解释道:
“小姐有所不知,我休宁方言众多,虽然都属于徽语一脉,但十里不同音。依照方位,粗略可分为五片。如县北一带,海阳、岩前、蓝田、渠口、万安等乡,多讲海阳话;县东一带,临溪、屯溪、白际等乡,多讲临溪话;县南五城、月潭、山斗等乡,多讲五城话;县西溪口、冰潭、江潭等乡,多讲溪口话;还有西南一带,流口、汪村、冯村等乡,多讲流口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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