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人手，那其他的都简单了。”

唐婉思路打开，又有了新的灵感，“完全可以借鉴现代人口普查，弄一个普查问卷出来，再准备一些调查询问的话术，免得那帮只知道读四书五经的学子没有沟通经验。”

“嗯，最好是制定一个普查流程出来，先给学子们培训培训，磨刀不误砍柴功。”

“还要给一些好处，激励学子们的积极性，咱可不能学洪武大帝，让别人打白工，须知白嫖可耻。”

“本县方言大致分为东、西、南、北、西南五片，也应该按乡音将学子分为五组，各管一片，保证语言通畅。”

“这些学子都还年轻，想必热情是不缺的，但若没有组织纪律，难免自由散漫，还是得让教谕领头。”

“也不能全部放手给学子操办，还是要找些办理过黄册的积年老吏把关，保证质量。”

唐婉越想越顺，灵感如涌泉。片刻，整理好心中思路，说与二人听。

“妙啊，既有太祖榜样在前，我们正好效仿太祖故智。县学为县衙出资开办维持，每月还要给生员发放廪米，花费不菲，现在正是他们出力之时。”关主簿一听来劲了。

“哈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婉儿，每有奇思妙想。”唐知县抚掌大笑，点头道，“这普查培训便交予你去办，救灾如救火，也不要讲那些男女大防的繁文缛节了。”

当日，唐婉抓紧时间准备普查问卷等材料，唐哲派随从通知本县教谕陈华斌，明日召开普查培训，县学学子，都要参加，不许请假。陈教谕听得安排，正中下怀。这几日，灾情愈发紧急，人心惶惶，县学中的一众秀才童生也无心读书，闹得县学学堂乌烟瘴气，几位授课的老夫子大为不满。正好让他们出去干点正事。

翌日，县学学堂内，唐婉立在前台，手执长杆，指点挂在墙上的简易版普查流程图文，侃侃而谈，颇有教师气质。台下满满当当坐了近百人，大半是童生，只有十几人穿秀才澜衫。

“好，以上就是本次普查培训的全部内容，各位学子有什么问题现在就问。”

唐婉今日换上了男装，一袭月白长衫，内以棉布束胸。如去白岳那次一般，专用马甲唐遥公子再次上线。

“唐公子，这劳什子黄册普查，向来由官府文吏办理。”一位穿着秀才澜衫的学子站起来表示异议，“我辈学子，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这普查之事与我辈何干。”

旁听的陈教谕眼睛一瞪，就要以太祖故事镇压这个不开眼的刺头。

唐婉以眼色止住陈教谕，看向发言的学子，温言道：“兄台既读圣贤书，可知圣人言三不朽？”

“自是知晓，立德、立功、立言，此为儒家三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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