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传来暖意,祁子湛紧紧握住君安的手,另一只手轻抚君安泛红的眼角:“还下着雨呢,怎么站这儿?”
“我娘亲的事多谢你,我知道若不是你,丞相不会这么快处置陆氏。”君安望着马车压过城外泥地又被雨水冲刷干净的痕迹出神。
“与我还生分起来了?说到底是你自己查的线索找到的证人,我左不过帮你站站场面。”祁子湛轻笑两声,不疾不徐。
“可是她只是。。。到最后我还是没能帮娘亲。。。”君安努力平稳呼吸,可是每一次呼吸都要逼退即将涌出的眼泪。
心脏被绞的发紧,将后半截话梗在喉间,最终只剩几声急促的气音。
“陆氏一族在朝中关系错综复杂,慕丞相必不会将陆氏置之死地。这是你我一早便知道的。”
祁子湛将人虚搂着轻抚着背,温柔子耳边响起:“好了,别想太多慢慢来,我先送你回去。等下过了凉气冻着,我和你娘亲可都要心疼的。”
马车内,鎏金八角香炉里点着的安神香袅袅升起轻烟,祁子湛将昏昏欲睡低垂着脑袋的君安轻靠在肩上,随后将狐毛大氅披盖在两人身上.
祁子湛微微歪头轻蹭着君安的秀发,声音沉润带着恳切的呢喃:“最近我不能常来看你,你万万要照顾好自己。”
回到慕府,管事将慕君安请到了书房。
古朴的书柜上摆满了密密麻麻的书卷,竹简与绢帛静默无语,却沉甸甸地承载了千年的智慧。一张紫檀木桌上,笔墨纸砚整齐有序,好似等着桌前人来书写。
慕丞相坐在桌前看着手中的案卷:“马车出城了?”
“是。”君安低垂着眼眸望着定窑白瓷茶盏中热气腾腾的茶汤出神。
“我已将你娘亲抬为平妻入了族谱,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往后此事就莫要再提了,也好让你娘亲安息。”慕丞相盯着桌上的案卷,眼中的情绪不明。
君安静默不语,书房内空气仿佛凝固。
慕丞相笔尖在案卷上留下一行苍劲有力的字迹,轻叹一声:“你也别太怨恨陆氏。”
“父亲,那可是杀母之仇,是血海深仇!”君安语气一顿,带点嘲讽地说道,“倘若君安心中没有一丝怨恨,岂非枉为人子?父亲就不害怕这样的女儿吗?”
君安实在不知她这父亲是如何开得了这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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