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红府内外挂起白幡,细问之下才得知原是二爷的夫人去了。
丧事办得简单,红府大门自夫人去世后一直不曾打开,所有想登门吊唁的人都被管家拦在外头。
灵堂里静悄悄的,只有白烛燃烧发出细小的呲呲声。
棺盖还未合上,二月红伏在棺沿,抚着丫头的面容,眼睛、鼻子、嘴唇……极轻极温柔。
“你在那儿,先别走……等我来找你,陪你一起走……好不好?”他的嗓子嘶哑到发不出声,可这句话,他要说上千万次,或许有那么一次能被她听见。
管家站在一旁看了看天色,面色悲愁,却不得不上前提醒:“爷,别误了时辰啊。”
二月红像没听见,仍自顾自的说着,直到蜡烛烧掉一截。他收回手,退开半步,用气声说了句:“合上罢。”
管家“哎”一声,同二月红一人一侧,慢慢地推上棺盖。丫头的脸逐渐被挡住,离棺沿还有半尺宽时,忽的推不动了。
“……爷?”管家小心翼翼问道。
二月红不说话,眼睛里满布血丝,温柔又隐忍地看着只剩下半张面孔的丫头,良久,露出一个不知是哭还是笑的表情。
泪滴落在丫头眼角,慢慢淌下,竟像是她无言的不舍。
棺盖最终合上了,不留一丝缝隙。
他前半生的哀乐悲喜,全都盛在这窄仄棺材里,随着她从世间离去。
冷月照得台阶冰凉,陈皮站在红府大门前,低垂着头,地上是自己孤零的影子。
师娘走的第二天,师父把他逐出了门,并警告他不准再踏进门槛一步。
对于被逐出师门这一点,陈皮并不在乎,因为他知道就算二月红不说,总有一天他自己也会这么做。
他并不认为之前所做的事有什么错,如果不是被人拦下,如果他拿到那药,也许师娘的病早就好了。
师娘的死,要说痛苦难忍倒也没有,只是不免觉得心底空落落,也有些不习惯。
手机版阅读网址:www.77kk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