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剪秋领了份例刚回来,“侧福晋,听说福晋看了记档发了好大的火,这些日子,贝勒爷总是歇在揽翠阁那边,险些动了胎气,如今已经请太医了。”
“你从小跟我在家里也是晓得咱们这位福晋的性子,别人抢她的哪里容得下。”宫里赏下了贡桔,分到手里不过三两颗,也是难得了,不过可真酸啊。
天色晚了,院子里却传来了像是争吵的声音,剪秋打帘子出去看了看,“什么人在外吵闹?”
“侧福晋,奴婢是福晋屋子里的采蘩,奴婢母亲病重,求侧福晋赏赐出府对牌容奴婢见母亲最后一面!”
隔着很远,院里跪着个眼生的小丫头,“进来回话。”
“宜福晋!门房来传话,奴婢弟弟说母亲病重如今已然不行了,可甘棠姐姐说福晋动了胎气已经歇下了,如何都不肯让奴婢进门,奴婢父亲早逝,母亲一人拉扯奴婢姐弟长大,却因意外伤了肺不能再支撑家用,为了供弟弟读书奴婢只能卖身为奴,如今母亲病重,奴婢只想见母亲最后一面!求侧福晋成全!”采蘩说着已经哭肿了眼睛,不停地磕头。
“绘春,取对牌来,再取十两银子,去吧,给你母亲请个好大夫,明日我帮你禀明福晋,安顿好家里再回来。”
“奴婢谢福晋大恩!”
看着小丫头步履匆忙的消失了,我心里一阵抽痛,额娘是侧室,自然没有入府晋见的资格,从前世出嫁到如今,我已有近五十年没见过额娘了,当年在统领府,我们母女相依为命,未及胤禛登基我成为皇后,额娘就早早地在那方小院儿孤寂而去,如此身不由己,能见上最后一面,也是好的。
一夜过去,我却睡得不好,额娘入梦了,我却已经记不清额娘的容貌,只记得那双熟悉的手在我睡梦中轻抚脸庞的温度。
“侧福晋,采蘩求见。”剪秋通报时我有些愣怔,这么快就回来了吗?
“采蘩叩谢宜福晋。”小丫头一进门就行了个大礼。
“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可是母亲见好了?”
“母亲无福,奴婢赶到的时候,母亲已经去了。”
“你节哀吧,生死有命,想来你母亲临去前也是惦念着你的孝心的。”
“是,奴婢省得。”
“未留在家中治丧吗?我正打算去向福晋禀告。”
“谢宜福晋,可奴婢漏夜离府,本就未禀明福晋,您交给奴婢的银两已经尽数交给弟弟为母亲安葬,今日该奴婢当差,万不敢再麻烦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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