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掰着指头数着日子,年羹尧差不多已经到了临死之期,果不其然第二日就传来年羹尧着御赐黄马褂看守城门的消息,身着黄马褂,凡过路为官者,必得文官下轿、武官下马,商贩、平民畏惧,人心惶惶。
杭州流言纷纷,更有甚者认为年羹尧功高震主才被一贬再贬,胤禛心生畏惧欲意诛杀功臣。
流言四起,内阁、九卿、詹事、科道等官多次奏请严惩年羹尧。胤禛并未即刻下旨惩处,而是命内阁下旨询问各省将军、督抚、提督、总兵的意见,要求他们公开具题,表达对年案的态度。
既事态已经发展到不可轻易料理的程度,那不如就借此机会彻底理清朝堂上文武众臣的态度。
待时机成熟,胤禛差散秩大臣拉锡至杭州,宣旨索拿年羹尧,顺便连夜抄没了其全部家产,连其妻妾子女家奴一并逮捕,押解回京。
押解罪犯行程慢,拉锡一封密信快马加鞭送到了胤禛手中,信中细讲了年羹尧被捕时的言行及抄没所得,还特意提及年羹尧整个过程毫无惧色,屡次强调自己的清白“日后可明”,皇上定时被奸臣谗言蒙蔽,甚至与拘捕看守的官兵谈笑风生。
直到被押解回京关入刑部大牢,胤禛屡次派人审问,年羹尧才始觉确实情况不妙。
病还未全好,年答应拖着病体为自己的父兄求情,屡次跪在养心殿外哭求跪请,连额头都磕出了血,胤禛却还是狠心不见,甚至欲意以命相抵,只求胤禛能留年羹尧一命。
眼看到了冬月,天气渐冷,年答应已经跪了大半日,几欲昏厥却还是咬牙坚持着,就连熹嫔伴驾完从养心殿离去,“好言相劝”也没得年答应的理会。
胤禛听着门外的哭声越来越弱,终是叹了口气,“苏培盛,叫人治好她的伤,让她回宫好好待着。”
年羹尧在刑部大牢被拘押的第七日,胤禛在朝堂上做了决断。
时日,议政王大臣、刑部奏上年羹尧大罪九十二款,包括大逆之罪五、欺罔之罪九、僭越之罪十六、狂悖之罪十三、专擅之罪六、贪黩之罪十八、侵蚀之罪十五、忌刻之罪六、残忍之罪四。
除诸如图谋不轨,私藏军用物品,伪造图谶妖言等重罪,还有乱穿衣服、滥用龙纹、排斥异己、贪污腐败、非法经营等各种罪状。光是应处以极刑及立斩的就有三十多条。
朝中众臣屡屡恳请处死年羹尧,胤禛最终下旨:“年羹尧深负朕恩,擅作威福,开贿赂之门,因种种败露,为平民愤,朕顺从百官之意处之死罪。其重罪九十二款,论罪当诛,朕特念平定青海之功,不忍加以极刑,着命其自裁谢罪。年羹尧之长子,年富,斩,其余诸子年十五以上皆戍云贵、广西。年遐龄、年希尧夺官归乡,其子孙三代不许再朝为官。”
平了允?谋反之事,又了结了年党,期间最大的功臣,甄远道被升任吏部尚书,监管都察院左都御史。随着甄远道的升迁,熹嫔在后宫的地位更是与日俱增,如今成了整个后宫外戚地位最高的妃嫔。
如今后宫,除了熹嫔,最得意的恐怕要数襄嫔,勤勤恳恳多年,终于凭借出卖旧主,在皇宫里混得了出头之日,成了一宫主位。
现下已行了册封之礼,这嫔位也算是名正言顺了。
曹琴默在景仁宫受了册封,参拜完皇后,顶着嫔位规制的钿子头满脸喜色地回了启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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