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和的“病”持续了二十来日，终于痊愈。

为了符合一个病人的气质，孟和刻意让自己消瘦了一些。加上他在路上颠簸了半个月，整个人看起来是挺憔悴的。

除了他之外，迅速消瘦下去的还有王璧。当然，王太医之所以会瘦，主要是心病。他每日里提心吊胆的，生怕事情会败露。相较之下，心比较大的程子言，则圆润了一圈。所以同样是参与一场“闹剧”，没心没肺和殚精竭虑，差距还是十分明显的。

“我要跟你们所有人绝交，后会无期！”王璧在最后一次“问诊”的时候，一字一句地、十分认真地说道。

对此，孟和说尽了好话，并许诺将来如果还能回到大漠，一定给王璧送两匹上等的马儿、数不尽的美酒，作为酬谢。

又过了两个月，卓云鹭终于回到长安。这一次他率兵操练、击溃流寇，完成地十分出色。皇帝特意对他进行了封赏，卓帅也难得对着自己的儿子露出了肯定之色。

卓云鹭在和流寇的交手中，肩膀受了些伤，回长安的时候还未痊愈。每日临睡前，孟和都会替他换药。虽说不是什么严重的伤势，但每次看到伤口的时候，孟和都要唏嘘一阵。他自己可以受伤流血，可以忍受苦痛不吭声，但偏偏见不得卓云鹭有一丝一毫不妥。

“我要上药了，疼的话你就告诉我。”他每次换药都会这么嘱咐一句，“我尽量轻一些，阿鹭你忍一忍啊……”

“疼不疼啊？”

“这样可不可以？”

“难受吗，嗯？”

卓云鹭听到这话就忍不住想笑，包着绷带的肩头一抖一抖的：“听听你说的话……知道的是你在给我换药，不知道的还以为……”

“以为什么？”孟和一心只惦记他的伤势，闻言抬头眨巴眨巴眼睛，问。

卓云鹭喉结剧烈的上下翻滚了一遭：“没什么……你继续。”

他心里想着，等换完药，就轮到我来问你，这样可不可以，疼不疼。到那会儿，你就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孟和从苍狼来长安，一晃已经过去一年。他由初来时的瘦骨嶙峋，渐渐恢复了精壮匀称；从一脸苦相漠然颓败，变成重拾斗志；从丧家之犬，重新变回草原狼王。这一切的功劳，都被卓云鹭一人独揽。当然，事实上他的确一人占了绝大的功劳。

有一日天气晴好，卓云鹭难得白日里无事，来云舒小院和孟和共度下午时光。两人一道坐在院子里，喝茶晒太阳。

孟和从苍狼旧部那里弄了些奶茶来，自己亲手炒了米煮了茶，给卓云鹭喝。卓云鹭本是除了马奶酒之外，完全不爱这些奶制品，但尝过孟和的手艺之后，也不得不承认味道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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