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绪面色苍白地躺在床榻上,气息若有似无,谢兰若隔着一扇屏风,看着一盆盆黑血水从内室里端出来,白纱浸染成血色,她满眼都是赤目的红。
她一心记挂着他的安危,却没脸进去见他。
是她把他害成了这样。
老薛头和军营里的袁大夫在说话,声音断断续续地传了过来:
“这支箭上淬了蛇毒,好在将军只是伤及筋骨,昏睡了过去,这要是累及脏腑,恐怕神仙都救不了他。”
“我给将军开了两副中药,一日三次,两日一剂,须得按需服用,这蛇毒才能解。”
“将军要昏睡上大半日,这伤口不能碰水,每日都得换药,不然伤口发炎了那就难治了。”
老薛头频频点头,将袁大夫送出了门,回头见谢兰若还站在那里,他重重地拍了下她的肩膀,宽慰上几句,“莫慌,这小子的命大着呢,没那么容易死。”
“你没经历过生死,等以后上了战场,见惯了大场面,这种伤就是稀松平常的小事,不必放在心上。”
谢兰若难得见老薛头凝肃起来,一扫昔日里的颓唐,说出口的话莫名地让人感到信服。
祁律匆匆迈进门槛,拱手禀道:“谢将军,薛骑尉,周斯通领着众多衙役进了巷子口,看样子是要找出贼人,正在逐门逐户地排查。”
老薛头横道,“没事,你就站在门口,说这里是李元绪的老巢,就是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进来搜人。“
祁律却道:“周斯通知道这里是将军的宅子。“
“他怎么知道的?“谢兰若奇怪道:”按理说一个文臣,一个武将,就算打过照面,也不该知晓对方的家宅才是。“
祁律只得硬着头皮说道:“将军初来乍到,周斯通作为京师城的府尹,为尽地主之谊,曾多次上门邀请将军到府里做客,当初俩人私交甚好,自打将军发现周斯通有意招他为婿后,便不与其来往了。”
“难怪这小子这么快就偷出了账本,敢情是熟门熟路,偷起来格外地上手。”老薛头调侃道。
“周斯通和李元绪这么熟,”谢兰若惊起了眼风,看着他们说:“李元绪蒙着个黑巾,他就认不出人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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