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今日终于收到了前去湖南查探那几处铁矿的人传回的消息。之前公主一直疑惑,仅凭一本账册就说那些私矿和产业是在赵氏掌握下会不会太牵强了,看完厚厚一封信,再听面前回来的人说的话,她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铁矿在大胤是不允许私自开采和售卖的,这几处私矿不仅私自开采,还将附近百姓的田产低价收购,使得他们流离失所,只得被捉去当苦力。此外,还将开采的铁矿悄悄贩卖给鞑靼和女真,这可是通敌的大罪。
而贩卖得来的钱财再去赵氏名下其中几家店铺以高出市价数倍的价格大量采购。此外还有分布各处的良田,共计上千亩,也不是直接记在赵氏名下,而是以各种名义抵押给她。这些全都是赵氏手下一个姓臻的大掌柜经手的。公主怀疑赵氏知不知道这个臻掌柜做了什么,还是说,那个商贾家的外孙女只看到财源滚滚进了她的口袋。
“你去找石竹,将这些告诉郡主,由她来决定告诉国公府多少。”
公主想到女儿在国公府的处境,这些对国公府有帮助的消息由阿馒说出来比她去说好一些。想到这儿,她将鲁池喊来,“以后石竹就给阿馒了。至于阿弟的下落,将喜林找回来吧。不是说人都离开北边儿很多年了吗,守在那儿也不见得能找到。如果那真是阿弟,肯定是被曹国公藏到别的地方去了。铃兰、石竹摆在明面上,都已经没用了,以后他们的主子就是阿馒。”
鲁池领命退下,公主看着桌面发了会儿呆。抬起头看着对面墙上挂着的画,那是她小时候和母亲一起过乞巧节时父亲为她们画的。画里有温婉娴雅的母亲,和虔诚跪拜的年幼的自己。当时她吵着要父亲将他也画上去,就画他在一旁为母女俩作画的场景,父亲却不愿意。父亲说他已然在画中了,母亲望着的方向就是他。
窗外明月高悬,银辉倾泻。从窗户望去,院中那棵桂花树枝头上,还残留的花瓣摇曳欲坠,只余微弱的香气在夜风中飘荡。袁嬷嬷端了热茶进来,将窗户关上,“殿下,已经是深秋了。”
“唔,知道了,你家小子的病可瞧好了?缺什么药材只管从府里拿。”
袁嬷嬷一副深受感动的模样向公主道谢,然后有些欲言又止,公主斜着眼睛看她,“你这老货,跟着我也十多年了,有什么话你只管说就是,这副样子做甚。”
袁嬷嬷点着头,一边想一边说道:“姑爷做了那前途远大的刑科左给事中,本是大喜事,可近来有些风言风语的,老奴听了气得不行。又怕说给您听了气着您,但若是不让您知道,老奴又怕这样传下去对郡主不利。”
“什么风言风语,说来听听。”
公主话音还没落,穆定康冲了进来,“母亲,他们说姐姐得了疯病被关起来了,可是真的?咱们快些去救她吧。”
明日起学堂要放五天假,同学们便说好今日下学后要一起去集贤楼尝尝新出的几道菜。张四郎从到学堂开始就一直跟人说悄悄话,时不时还看穆定康两眼。穆定康只当他又有什么坏主意打到自己身上了,反正自己不怕,就没理他。
谁知到了集贤楼,那几人声音越说越大,穆定康听见“曹国公”、“大奶奶疯了”、“关在道观”几个字才察觉不对,上前问张四郎几个在人背后说什么浑话。张四郎便当众羞辱他:“你不知道你姐姐是个疯子,被你那姐夫关到太清观去了吗?我说穆二,你要不要请太医看看,说不得你也有疯病呢哈哈哈哈。”
穆定康听到张四郎的话,顾不得打架,立时就想往曹国公府去。被阿寿拦住,好说歹说他才同意先回来找母亲。
袁嬷嬷也直点头,“少爷说得是,老奴刚才想说的也是这事。今日我家那口子去药铺抓药,竟在街上听见有人议论此事。说是,说是因着娶了咱们郡主,陛下补偿姑爷,直接就给了六科给事中这样的官职。”
袁嬷嬷看了眼公主的脸色,接着说:“有人说姑爷虽过了会试,可那给事中历来得是过了殿试的正经进士,考中庶吉士且观政两年后才能当的,要不是为了补偿他,怎会如此不合规矩。现在官职既已到手,姑爷就借郡主犯了病的由头将人送到太清观,还每天找道士给小姐驱邪,将小姐逼疯了。”
穆定康将桌子拍的震天响,“岂有此理!我去把郑惟寅抓到外祖父面前告他的状,让外祖父将他的官儿给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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