睨着县令那张委屈的面颊,李锦啪的一声合上护本,塞在县令的胸口上,轻轻拍了拍,什么都没说。
他背手甩袖,大步往王桂香的屋子里进,鼻腔里长长出了一口气。
这模样,让县令甚是惶恐,抬手扯着李锦身后的金舒,小声问道:“这位大人,王爷这是……”
他抿了抿嘴,向着金舒投以焦急的注视。
“无妨。”金舒稍稍蹙眉,“大人安心。”
她知道,李锦就算有气,也发作不了。
这缺仵作是各个县衙的常情,硬要算在谁头上,那背锅的还是人手配置不利的六扇门。
好歹这棠下村还有护本,外头多的是只有一张纸的衙门。
王桂香的院子不大,两进的四合院,稍显凋敝。
院子正中一个圆圆的大水缸,开了两朵荷花,叶下游鱼,四周却年久失修,窗棱与门扉都掉了漆,各种斑驳。
只有正堂上挂着的铜罗盘,格外锃亮。
此刻,王桂香一个人坐在正堂的方桌旁,愁眉不展,唉声叹气。
她本以为挖了那两棵树之后,家宅安稳,如今又听闻侄儿的死讯,心都凉了半截。
瞧见县令和捕头走来,眼泪立马绷不住,像断线的珠子,大颗大颗地往下落。
“我们王家是造了什么孽啊!”她扑通一下跪在了几个人的面前,“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让我用什么颜面面对我爹我娘啊!”
死了的虽然是侄儿,但实际上是过继给大伯父的王桂香的亲弟弟。
再加她家里剩下的都是女儿,实际上便是绝了后。也确实无言面对。
待她情绪稍稍平稳,端了两杯凉茶,恭敬地递给李锦与县令,绢帕拭泪,双目红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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