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了钟玉一跳。
她暗暗念叨一句:“阴魂不散。”可还是着了方图南的道,乖乖等着他另取了一把椅子来,并排坐下。
月朗星稀,北风疏阔。
钟玉已经主动加了方图南,这次坚决不先开口,直等到方图南问:“钟玉,你是红港人?还是?”
她点点头:“红港人。”
“那为什么来北都?”
这话问得方图南自己都想要笑,还能为什么,北都人民大学,哪个学子能拒绝?
结果小姑娘悠悠的回答:“算命先生讲,我流年不利,要到北方避祸。”
他失笑一声,又骤然停住,转头看她。
鼻尖冻得红红,大眼睛湿漉漉。是个时刻都需要人保护的姑娘。她竟然信命,是不是该赞她天真赤诚。
“好好儿的,哪有那么多灾啊坎儿啊的。小孩子家家,别整天瞎想。”
可她今晚兴致实在不高,满心沮丧。睇相佬怎么说来着?说钟歆钟玉八字平常,却投生富贵无极的钟鸣鼎食之家,劫难在别处。
而钟歆,自出生起,已经应劫。
钟玉的声音像可怜的小绵羊:“不算瞎想啊,人生就是有劫难的。比如我家姐。”
“她的病好严重,躺在床上,大概已经一年没有看见过太阳。”
“比如今天这样好的雪景,她一次都没有看过。”
“可是我好自私,明知她活着不过是依靠那些设备。我就是不愿意,不敢想,假如失去她……”
家姐背着一个响着倒计时的基因突变炸蛋,如同寻常孩童一样活蹦乱跳到三岁,渐渐眼睑下垂,双眼无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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