杉塔好不容易缓过劲来,看向他的两位同伴,发现这两人也用询问的眼光正看向他。杉塔叹了口气,没有回答钟焰的问话,先向着两人说道:“要不你们先回去,东西放下,我来处理,这边的事我回头自己去跟老大解释。”两人对望一眼,又看了看钟焰,没有说话,正准备转身离开。
“等等。”此时钟焰忽然冷声说到。“没让你们走!”维克海盗团的凶名他可是早有耳闻。
“朋友……”其中一人刚要说话,却被钟焰冷冷打断。“谁是你们朋友?维克海盗团好大名头,犯了这么多事,想说走就走吗?”
杉塔闻言,面色尴尬地往三人中间一拦,语气带着请求的对钟焰说:“你能再相信我这一次吗?我们虽然都是海盗团成员,但他两平时主要负责货物运送,我则负责接货……销赃,都是为了生活,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放了他两,我跟你说明情况,再跟你去投案行吗?”
两人听杉塔这么说,也有些感动,其中一人斟酌了一下说到:“杉塔没有说谎,我们是维克的地面团队,从不参加劫掠。老实说,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谁愿意做这些勾当。你如果不信,那我们也不走了,要投案就一起投案吧,反正不能让杉塔一个人担着!”另一人此时也向前一步,面色坚决地看向钟焰。
这一来,钟焰反而犹豫了,他虽然是教廷护卫,但阿拜林多时常告诉他,教廷的责任最重要是感化而不是惩处,法外亦有情理。他在这个年纪虽不能完全理解这之间的界限,但这段时间的相处,让他对杉塔的人品却很是信任。
钟焰沉默了一阵,抬头正色说到:“我相信我的朋友,如果可以,希望你们尽早脱离海盗团,别等我后悔,你们走吧。”
两人深深看了一眼钟焰,低头行了个礼,又用力握了握杉塔的手,默默转身离去。
“谢谢,谢谢你的信任。”目送两人走后,杉塔诚恳地看向钟焰。没等钟焰再次发问,他便将自己的事完整地说了出来。
7纪之前,穆森一族被GROX追杀,两兄妹在族人的保护下一路躲藏,偶遇维克海盗团,维克团首领见他两年幼懵懂,又有穆森一族天生的机敏特性,便留在了身边。杉塔不愿跟着海盗团四处作恶,就自告奋勇地提出负责第二星际城地面销赃的活,几次成功地出手赃物之后,他们也得到了首领的认可。于是两兄妹就在第二星际城长期驻扎了下来。这么长时间以来,两兄妹也多次商量想要离开海盗团,但一是因为GROX依然还不时地在各地搜寻穆森族的“余孽”,另外又担心脱离之后再遭到维克团成员的追杀,所以一直没敢作出决定。
“对不起,钟焰,我们也不想挂着‘海盗’的头衔偷偷摸摸的生活,但……”杉塔羞愧地低着头。钟焰听着杉塔的讲述,伸手在他肩头重重一拍,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到:“我信你!那,你信不信我?”
杉塔没懂钟焰的意思,抬头看着这个救了自己两次的人:“我自然相信你啊。”
“如果你也信我,跟我走,去教廷!”
杉塔盯着那双充满坚定的眼睛,忽觉眼眶一热,两行泪水禁不住涌了出来。这些年来,海盗们虽说对他们兄妹也算不错,但他知道那只是因为他有用,这种如同兄弟般的信赖他却从来没有感受过。钟焰的话并不多,没有责怪和质疑,甚至也没有惋惜和鼓励,但就这样简单的表达,却告诉了自己的朋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看着眼前这个把自己当亲兄弟看待的朋友,杉塔再无犹疑,重重点头应道:“好,我们去教廷!”
钟焰大笑起来,顺势在对方肩上又重重的拍了两下:“走,分教廷可是我的家,回去告诉衫娜,咱们一起回去,那里一定也会是你俩的家!”家这个字,对于杉塔来说,已经太陌生了,这7纪的时间,不管他们经历着什么,他都一直告诉妹妹,有彼此的地方就是家,但他知道这不过是一句说辞,可此刻从钟焰口中说出的这个“家”,让他忽然有了一种久违的温暖。
“回家……,对,我们带衫娜回家!”这个一贯冷静的少年此时已经有些哽咽了。
回程的路上,钟焰一直絮絮叨叨地跟杉塔描述着教会这个“家”。那里有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大主教伯伯,斯文得过分的杰斯哥,鬼马精灵的学神弟弟霞,那里还有紫色的天空、恢弘的教堂和一张张欢笑的脸。说到兴起,钟焰还摘下斗笠戴在杉塔头上,“强行”让杉塔认识了霞。杉塔一路安静地听着,脸上的笑容里却多出了一份神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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