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斗中的马尔杜也是暗暗叫苦,她感觉到自己附身的人偶身上好像沾上了一层强力胶水,这层胶水越积越厚,使得她行动速度也越来越慢。刚开始她还能用附魔力量最强的臂膀格挡住对方的进攻,到后来每次挥动手臂都要用很大的力量去抵抗那层胶水般的粘着力,对方的刀刃已经一次次劈在了她颈部、胸口等要害位置。马尔杜知道,她撑不了多久了。
杰尼桀桀怪笑,在马尔杜已经遍体鳞伤无力反击时,她身形一顿,一个后撤步,短刀短暂蓄力,一个急刺向人偶心窝位置直扎过来。厅里响起两声大叫,一声来自凯尔特,还有一声来自银桧。“凯特尼,我尽力了!”自知无法挡住这一击的马尔杜也是高喊一声,本体脱离人偶化作一道黄色影子向凯尔特飞去。
杰尼没有收手,依然挺刀直刺,她要当着这些敢于反抗她的人的面,把这具人偶砍成碎块,谁也不能逆她的意,死物也不行!她要示威。“别伤害我老婆!”大喊声中,银桧也不知哪里来的力量,舱里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一个虎扑向着那呆立原地的人偶扑了过去。
这一切都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众人连惊叫都来不及,银桉只觉得眼前一黑,视野里只剩下那柄利刃朝着扑在人偶身上的大哥狠狠扎下的场景。这时忽然“轰”地一声巨响,舱门突然被一股巨力轰开,金属门裹挟着气浪径直向着杰尼飞去。杰尼大吃一惊,立即刹住前冲的身形,双臂化作翅膀,原地一拍,人已到了空中,堪堪避开金属门的撞击。
众人惊疑不定之时,两个身影从门洞里走了进来,当先一人左手拿着一把大弓,右手拂去前方的烟尘,冲身后那人说到:“五根爆破箭绑一块威力有点大呀,要不是你的防护盾给力,弄不好伤到自己啊。”身后那人没有说话,收起手中的脉冲盾,眼睛盯向空中的杰尼。
来人正是钟焰和杉塔,他们将自己的舰艇连接到蛇尾,进入长蛇之后原本以为会有一场苦战,谁知奔行了近半条长蛇都没遇到一个敌人。杉塔知道这并不是好事,说明海盗们应该都进到布莱德的巡空舰上去了,那里的情况很可能已经失控。
“我们得快一点了,一艘战斗艇标配3人,34艘加上主舰的人手,100多人,都在前边,你可能得用范围杀伤武器。但……我有个请求。”杉塔拉开脉冲盾,跟着钟焰一路奔跑。
钟焰脚步没停。“有什么你只管说。”
“能……尽量不杀人吗?前面那些人,有些以前对我们兄妹其实不错。”
“好!”钟焰没有犹豫,他原本就不觉得所有海盗都是十恶不赦的恶棍,很多也不过是战争时期无路可走的流民,对这些人他没有必杀的理由。奔跑中,他在心里预演了一下迅速通过但不以灭杀为目的的打法。他回头跟杉塔交代了一句:“带上防眩光护目镜。”
“什么人!”奔行到接近蛇头位置,前方出现了敌人。那些还未进入布莱德舰艇的海盗发现了快速逼近的两个人影。代替回答的是一根箭矢,那箭矢没有射向任何人,而是在盗匪们头顶炸开,一片强光,所有回头的盗匪双目刺痛,失去了视觉。人影迅速冲入双手捂住眼睛的海盗群,两柄短刃上下翻飞,敲击的都是造成昏厥的颈部位置。只几个呼吸间,留在长蛇里的数十盗匪全都倒在了地上,大部分都已晕了过去,侥幸躲过的十几人也被后边赶到的杉塔用他砍刀的电击功能击晕。看着以前伙伴祈求的眼神,杉塔硬着心肠,一路说着“对不起”,一路收拾着残局。
进入舱门破口处之后,钟焰发现情况和预想的不太一样,前方的主舱门紧闭,通往主舱门的通道内数十盗匪都贴在通道的两侧,似乎在提防着某种随时可能从主舱门内发动的攻击。“难道还没攻进去?”钟焰心想。
“杰尼不在这,看来是被隔断在里边了!”杉塔观察之后给出结论。
“杉塔!你这个叛徒!”盗匪中有人认出了杉塔,举起武器就冲了过来,其他海盗见状也都不再躲藏,纷纷叫嚣着向反方向涌来。畏战在维克团可是重罪,刚才还在犹豫要不要破门的盗众因为杉塔的出现,找到了远离那扇舱门的理由。这一下正中钟焰下怀,和刚才的战斗一样,两人依样画葫芦,转眼间就解决了通道内的盗匪。钟焰半开玩笑地对杉塔说:“今天不把维克海盗团的事彻底解决,以后你的麻烦估计不小。”杉塔也只能苦笑。
来到主舱门前,见大门紧闭,钟焰和杉塔商量之后,觉得里边应该还有不少盗匪,加上杰尼恐怖的战力,布莱德护卫必定处于下风,甚至已经被制服,于是决定用爆破箭直接把门轰开。这就有了之后的一幕。
随着钟焰和杉塔的出现,杰尼知道大势已去。这两人能以这种方式出场,外边的海盗明显已经全部丧失战斗力。她盯着杉塔,怒声吼叫:“杉塔,维克团之前可没亏待过你!你居然把外边的伙伴全杀了!你够狠!去什么教会,你是天生海盗的料啊!”
“我没杀他们。”杉塔眼神微微闪烁,马上就转为坚定。“老……杰尼,维克团常年烧杀抢掠,犯下这么多不可饶恕的罪行,你难道一点悔过之心都没有吗?”
“悔过?哈哈哈,当年一场战火毁了我全族,引发这场战争的没有这些现在自诩正义、高高在上企图审判我们的人吗?教会!联邦!他们跟我一样,都曾经是刽子手!他们可以抢我们的东西,杀我们的人,我们为什么不可以用同样的方式还给他们?回头看看被杀死的这些你们口中罪孽深重的海盗,哪一个不是被你们逼的!哪一个身上没有血海深仇!凭什么我要悔过?凭什么!”杰尼声色俱厉,嘶哑的童声让在场所有人都是心头一震。
杰尼的说法虽然片面极端,但说的很多却是事实,战争毁灭的不只是世界,还有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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