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收拾完毕，叶柏生、理查及另外两位同事准备回济世医院，但送物资的车辆早已离开，于是他们决定前往宏石医院大楼借用电话叫一辆出租车。

民国年间，作为亚洲最大城市的上海早在1908年就有了出租车服务，近几年由华人创办的祥和车行更是蓬勃发展，其推出的电话叫车服务搭配易记的“”号码，颇受中外人士喜爱。

然而正当理查准备拨打电话时，沈副院长不知何时悄然出现。

他笑容可掬地对他们说：“不用麻烦叫车了，我送你们回去吧。你们济世医院首次参加义诊，作为主办方，我们多少也要表示一下心意。”

叶柏生本能地想要婉拒，然而理查却快他一步应了下来：“那就麻烦沈副院长了！”

“哪里哪里，不必客气。”沈副院长爽朗回应。

叶柏生和白兰德互望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无奈：沈副院长这样的老江湖怎可能无缘无故给人好处？然而理查已经答应，叶柏生也就不再多言。如今的他身无分文，别人也没啥可图谋的。

沈副院长开来接送他们的是一辆浅色的雪佛兰轿车，在三十年代这片以黑色汽车为主流的街头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因语言不通，叶柏生坐在副驾驶位，理查与其他两位同事则挤在后排。

“叶大夫似乎对下肢动脉硬化性闭塞症颇有研究。”沈副院长驾车绕过一个街角，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这只是普外科手术，教科书里都有记载，谈不上专门研究。”叶柏生答道。

“那如果动脉闭塞性病变较长，超过十厘米，实施动脉内膜剥离手术风险较大，且成效不一定显着呢？”

“那就采用旁路移植手术。”叶柏生淡定回答。

“旁路移植？”沈副院长微微蹙眉。

“什么意思？用什么材料进行移植？”沈副院长追问。

叶柏生略感诧异，抬眼看去：“当然是用大隐静脉。”

“大隐静脉？”沈副院长重复了一遍这个词，陷入沉思，久久未发一言。直至汽车驶过了两个街区，沈副院长才突然语气严肃地问道：“你有把握吗？”

或许是沈副院长这一天的表现有些令人费解，叶柏生一时不太适应他此刻的严肃态度。然而作为一名多年的医生，叶柏生还是揣摩出了些许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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