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狗蛋浑身一僵,只觉得屋外夹雹冰雨全浇在了他头上,从头到脚冷成冰,刺骨的寒冷渗透骨髓。
潘达难以置信地瞪着姜篱,看她言之凿凿,胜券在握的模样,心下微有迟疑,但他不愿输!
“姜大人说饮水会加速血液流动,用什么来证明?这番言论下官从未听闻,姜大人莫不是欺负石门县县民无知愚昧,随便瞎扯大家就会信了吧?”
“想要验证并不难,潘大人在自己手腕上剌一刀,让血流上一盏茶功夫,再大量喝水试试不就知道了!”
潘达瞳孔震荡,青筋暴涨,手指颤抖地指向姜篱,“你,你……你这言论,下官要到知府衙门去告你谋害同僚!”
姜篱眼神微寒,想要谋害同僚那人是你呀潘大人,真是自己心里脏,看谁都脏。
然而,她却笑了,起身行至潘达面前,似好哥们般拍了拍潘达僵硬的肩膀,安抚道,“开玩笑滴潘大人,那么紧张做什么?想证明也不难,去牢里找一个死囚,给他来一刀再喂水,真相立刻见分晓,本官怎敢信口开河胡编乱造?
要不要试试呢潘大人,也好给县民们提个醒,以后作业受了伤,不要大量饮水!”
潘达内心愤恨不已,脸上又不得不赔笑,“这样搞,太血腥了,下官暂且相信大人便是。”
“多谢潘大人信任!”姜篱后退一步,朝潘达作揖。
潘达方才多傲视群雄不屑一顾,这刻为保狗头也得低调做人,赶紧郑重其事回礼,一抬头,却见姜篱无视了他,身坐公位。
她敲响惊堂木,眸光犀利看着凶手,“李狗蛋,本官认定你谋杀钟锻工,嫁祸谷氏,你可有异议?”
李狗蛋被衙役掼倒在地才回过神来,迅速爬到公案之下,哀鸣道,“草民去过钟家,可草民没杀钟锻工啊,草民也是好心……好心救他不是?在大人没提及饮水能让血液加速这件事前,草民对此一无所知啊,钟大哥说口渴,草民自然想到是喂水……草民这……只能算无心之失啊!”
姜篱冷哼一声,“你从一开始如何如何义正言辞,到现在本官给你铺好路你才走,你的话有何可信度呢?给你机会坦白,你若配合说出实情承认错误,本官且信你尚存几分良知,现在,怎么着,还想钻个空子大事化小?”
确实,大人给他了机会。
然而,当时的情境让他无论怎样看都没到输的那一步,他竟鬼使神差,痴心妄想地以为姜大人不可能察觉到这一切……
姜篱望向屋檐下交头接耳的民众,看他们脸上仍带奇异困惑,径直道,“大家是否都认为他只是误伤?口渴就要喝水这是常识,如何断言李狗蛋是谋杀呢,这有三个理由,其一,他担心本官不相信不敢说,本官能理解,本官给他机会时,他真是误伤,必然对钟锻工之死抱有愧疚心理,又怎可能不选择合适时机坦白?
其二,他说自己是出于善意喂水,谁家好人用四五个罐子装水给人解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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