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审讯室,凌安楠和纪政阳重新回到了队长办公室。小汪已经马不停蹄的开始查找图片中神秘男人的信息,意外死亡的黄怡并没有什么值得深究的地方,可无论是背后一整个卖淫网络还是新出现的死者张可颖,都让案件有了重视的理由。
张可颖为什么会在失踪后几天才死亡。失踪的时间为8月26日,可张可颖尸检结果里面显示死亡事件为9月2日至9月4日,中间一个星期的时间,张可颖在哪里,为什么没有回家,这都是让纪政阳和凌安楠目前没有结论的难点,也需要进一步的追查和探索。
纪政阳这才仔细阅读锦江分局传来的案情简报,张可颖和黄怡都是大学生,这是两起案件的共性,两名死者似乎都和魏天齐所在的卖淫组织有密不可分的关系。纪政阳甚至可以合理的推断,这两人都是通过这个卖淫组织进行秘密交易,获取金钱利益。可是两起案件中不同之处也异常明显,是不是应该将黄怡的命案就此翻过,而将张可颖的命案单独调查要更加合适一点。
张可颖的案件目前是由锦江分局的刑侦队在负责,在案件没有上升到重大疑难案件之前,自己这个市局的刑侦队长并没有插手的权利,如果将两案彻底分开看待,会在行政手续上出现很多麻烦。纪政阳也能够理解,自己正追查的案子被人横刀夺走的愤怒与不甘心,所以究竟该如何处理这个案子倒还是个大麻烦了。
和纪政阳在思考如何将案件接手过来的程序不同,凌安楠在思考的完全是另外一个问题。
张可颖背上被割走的两块皮肤。
这种不属于必须的杀戮行为的多余行为,在犯罪学上被理解为罪犯的特殊标记。而不得不承认的是,但凡发展出自己特殊标记的凶手,被人发现时大多都已成长为连环凶犯。这在犯罪学的漫长历史中屡见不鲜,几乎从未有过偏差。
尸体照片凌安楠也仔细端详过了,张可颖的身上正面可以说是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各式各样的伤痕在上面纵横交错。而背部的皮肤却是完好如初,没有半点伤疤,凶手选择割下背后完好的皮肤,其内心应当是在追求一种完整,纯洁,干净的境界。这样的幻想层次,已经足以支撑凶手成为一个连环杀手,而且很难能够收手。等到他回味完上一起案件,就会开始猎捕下一个猎物,这是铁律。
只是又出现一个连环杀手吗?这在社会上能够引起的动荡可想而知,而这一次不再是复仇,不再是私怨,而是无差别的猎捕年轻女性。这个判断凌安楠心里很清楚,一旦说出口必定是石破天惊,现在还只有一具尸体,一名死者,要不要再等等看。
指尖轻轻的无意识的敲击着桌面,指甲和实木桌面相撞,形成好听的脆响回荡在办公室里。舒缓的节奏让纪政阳和凌安楠各自思考着出了神。
“咚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思维,纪政阳醒过神来沉声说道,“进来。”
小汪神情严肃的走了进来,手上抱着一叠资料,“纪队,这里是查出来的照片上面那个男人的资料。”将手中的文件放在了纪政阳的书桌上,小汪突然面色为难起来,“纪队,那个……黄怡的家人来了。”
纪政阳苦笑了一下,沉声说道:“你把他们请到会议室去,我马上就过去。”
小汪应了应声,转身出了办公室。
纪政阳向后仰靠在软椅上,不禁抬手捏了捏太阳穴。可以说面对死者家属永远是他做刑警最难克服的一项任务,逝者已矣,可是承担悲痛和哀伤的却是活着的家人,父母含辛茹苦的将孩子拉扯大,却在这么美好的青春年华逝去,怎能叫这些父母释怀。黄怡的死因又是那么的让人难以启齿,肇事者远逃在外,仇恨没有一个出口和发泄之处,他作为办案刑警必然会受到家属的指责和质疑,家属会说些什么难听的话纪政阳已经可想而知。
深深地叹了口气,纪政阳站起身来,抄起搭在椅背上的夹克,无奈的对着凌安楠说道:“安楠,你先看资料吧。我去去就回,等回来之后我们好好商量一下这个案子应该怎么处置。”
凌安楠点了点头,内心好笑的看着一副视死如归样的纪政阳,大步流星地踏出了办公室,像昂首挺胸踏进战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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