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商炏抽出身上佩剑,剑光顺着冥河两岸划破昏暗,向远处游走,带动着冥河水浪潮翻涌。商炏剑指霁欢沉声道:
“感谢姑娘深明大义,不过姑娘算漏一招。”
霁欢醒的过急,猛得咳了几声,不过好在音楠反应及时,让商炏没有机会在元神之中做出些什么,那样的话,如今的场面或无法收场。因此,虽霁欢有些不适,但咳过几声过后,神色也缓缓恢复到之前的样子。随着霁欢的醒来,护着他们的结界自行消散。商炏出剑极快,但音楠几乎是与商炏同步,将突然醒来,站立不紊几欲倒下的霁欢捞起来,拉在自己身后,挡住了寒光逼目的长剑。双目皆冷,盯着商炏不发一言。
长剑的剑气在商炏神力加持下,将音楠的外袍轻微划破。商炏见此景,似乎早有预料,长剑未收,只目光瞥了一眼外袍被划破的小口,冷哼了一声。
瞬时的紧张氛围,本在吃一杯不见底的冷茶,面色摆出泰然的陌桑神君,仍是被商炏、音楠几人突如其来的举动震惊,也不管还端着茶杯未放下的炎胥萝,挥手散了面前不合时宜的闲情雅致,紧接着商炏的话头问道:“难道,真?”
陌桑神君话里头出现了慌乱意,但此真为何真,大家亦不用言明。一旁的炎胥萝见此亦知道,音楠同商炏在霁欢元神之中所探查到的非同小可,瞳孔圆瞪,有些不知所措亦有不可思议,焦急问音楠道:“君上?霁欢姑娘真是?”
真?真什么真?真是什么?音楠被两个人的话惹得有些心烦意乱,面色却未改,仍是盯着商炏。
“不是。”
音楠自以为自己这句话说的斩钉截铁,但在其他人听来,却似乎透露出着难言之隐。炎胥萝望着打断,并将她话堵的严丝合缝的音楠,自知此问甚是不妥,陌桑神君一句话三个字,摆明实在留给大家余地,可为真是,亦可为真是误会一场,自己直愣愣加了后文,此时莫不是给了九重天新的机会,师出需有名,在游历时,炎胥萝也曾听闻过,神族天兵对当年一役多的是不服气的,多的是摩拳擦掌的,只是碍于天帝治下的要求,隐忍不发而已。
已经失了分寸,到底是所历不够,在关键时刻没能守得住,现下只能低头不语,缄默不言了,
冥河之水似乎是感受到了如此几位的心绪,也紧跟着愈发澎湃起来,急拍河岸的水流将之前那些放置的明灯简塔带到了岸边藏着的礁石,一浪一激瞬时碎裂,碎裂之后的明灯散落一河,却仍是耀着微光,给如今这样的场景渲染出不合时宜的祥和。
周围几人面色都不甚好看,倒是霁欢,趁着音楠此时心绪不稳,伸手压了压音楠护着的手臂,又跨步越过他走到了商炏剑指的前端,不惧的目光盯着商炏的眼睛淡然问道:“殿下在我元神之中看到了什么?还请明言一二。”
从容淡定,不迫不乱。为什么?
音楠有些不明白,霁欢是觉得他音楠决计无法去践行她那句话,所以自己泰然接受商炏眼见着便要制服她的打算?虽说霁欢同商炏正经对阵十有八九落不了下风,但看霁欢的模样,眼神洁净掩盖不了底色忧郁,她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是根本没有打算反抗。
为什么?已历冥界之事,在意外河巧合中,借着北翼衡何妘星芦的一场婚事,他以为她应当已经知晓他了一些。
商炏本似乎清明了一阵的心,见霁欢那清澈的眼睛,胸中的清明此时又是充满了疑窦。是,方才探其元神,在元神之力的最深处感知到的那股力量,与他一路追踪一路寻找所碰到的力量分明系出自一人,同根同源,能在元神之中有此感受,分明应就是同一人。但,此时她此番作为又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真毫不知情,如今知道自己竟然做了这些恶事,只打算束手就擒?又或者这不过是一招缓兵之计?
正所谓宁可错杀不能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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