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公公走上前来,躬着身子,轻声道:“皇上,太后娘娘素来喜欢郡主,今日却重新提拔慕大人主审此案,奴才愚钝,着实不敢揣测太后的意思,不过,或者,奴才觉得可以换一个方式去想,慕大人重新起用,是绝不敢滥用私刑,也不敢堆砌诬陷,他唯有秉公办理,方是上策,若这个是太后的意思,足见太后深信郡主不是细作。”
“你所想,也是朕所想。”皇帝沉吟了一下,道:“朕其实也不相信慕锦欢是细作,但是,常安所报其余三名细作的口供都指认她,且之前那两名细作咬死了是她,朕一时还真难辨真假。”
杨公公不敢再给意见,只说:“奴才愚钝,实在看不透。”
皇帝想了一下,下旨让靖国候与常安会同慕牧一同审理此案。
慕牧接到圣旨,调任刑部侍郎,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听内侍监说是太后的意思,他心里便知道一二。
太后很少干预政事,但是这一次为慕锦欢出面,且钦点他来主审,那么,太后定有她的意思。
他领旨之后,先入宫谢恩。
江宁侯府那边得到消息,说慕牧出任刑部侍郎,李齐容知道之后,呆立当场,随即,发疯似地去找她母亲。
她进去就是一顿大闹大哭,“是你说跟着他没出息,他以后也就只是布衣,如今他出任刑部,你到底是害我还是爱我啊?你怎么就那么狠心?我都说了我不和离,你怎么就那么狠心啊?”
江宁侯夫人坐在暖炕上,手里拿着一本书静静地看着,神色丝毫没有改变,平静得仿佛眼前就只是一只吵闹的蚊子,而不是她伤心欲绝的亲生女儿。
李齐容见她一声不吭,上前就夺了她的书丢在一边,哭道:“母亲,你说我如今该怎么办?他还会搭理我吗?”
江宁侯夫人这才慢慢地抬眸,看着眼泪鼻涕一起流的李齐容,皱起了眉头,“看你像什么样子?像个泼妇。”
“我为什么会像个泼妇?还不是你害的。”李齐容一屁股坐下来,取出手绢擦拭眼泪,呜呜呜地哭着。
“当初是你自己跑回家里哭诉,说你在夫家待不下去了,是吧?”
“我受了委屈,还不能回来哭一场么?”
江宁侯夫人道:“你说你忍受不了你婆母和小姑子,以后都不想回去了,既然不想回去,我做母亲的,就要为你做主,如今不是得偿所愿了吗?你和那边再没有关系,哪怕他做了丞相,都和你无关,你哭什么?有些事情既然选择了,就要承担后果,哪怕这个后果再残忍,这是母亲一直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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