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嬷嬷说完话擦了下眼角，她是从小就跟着周氏的，周氏在慕府中过的日子他最清楚不过，老爷的心不在夫人身上，所以她永远都是被冷落的那个，虽然掌着后院的大权，却总有下人挑战她的权威，如果不是有二少爷这个希望撑着，她真怕夫人会熬不下去。

“张嬷嬷，别说了，以后，会好的。”周氏也被张嬷嬷的情绪感染，不过她比张嬷嬷要冷静，因为现在，仅仅是现在而已，不能代表以后。

这些年孤冷的生活，她早就清醒认识到了，想要东西，只能自己去争取，指望慕敬臣，太不现实了。

“最近几日二少爷那边你上点心，能不让他出去就不让他出去，好好温习功课，不久就要乡试了，这次怎么着也得中个秀才回来。”周氏临了还不忘嘱咐，张嬷嬷听着连连点头，心底却苦涩不已。

周氏不知道张嬷嬷心头的苦，慕守成最近学业上是愈发不上心了，每日都天亮回来，在家昏睡上一天，傍晚再走，下人们倒是劝过，可是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伺候他的人但凡言语重一些，他就会找夫人告状，说他们对自己不敬，夫人又惯是宠爱二少爷，每次那些劝说二少爷的都会被责罚，如此反复，哪里还有人会规劝二少爷，就连张嬷嬷都不敢。

慕府上下没人敢规劝二少爷，也没人敢和夫人说实话，谁都知道，夫人护犊子护到是非不分，如果他们说二少爷不好，夫人当时不会说什么，却会在事后找理由和他们算账。

不过谁都没想到，此时陪在二少爷身边的人，会是被周氏卖到伊人楼的秋菊。

打扮一新的秋菊全然没有了在府中时候的卑怯，此刻盈盈站在慕守成面前像是一朵娇鲜欲滴的花。

见到慕守成，秋菊心底乱成了一团麻，她含羞带怯地上前行礼，梨花带雨的样子让慕守成的心都软了。

“你……，你是……”对于美人，慕守成向来是多情的，只是眼前这美人和印象中那个卑微又美艳的女子相差太大，一时间没办法将他们联系到一起。

“二少爷，奴婢是秋菊。”说完话，秋菊白嫩的脸上滑落几滴泪水，慕守成看着美人落泪，本来就心疼到不行，听她说自己是秋菊，心底的怜惜更重，他前几日还曾问过母亲秋菊去了哪里，但是母亲语焉不详，却不想在这里遇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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