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我看到我的手臂的时候,我开始疯狂的呕吐。
那伤口现在的样子太令人恶心了,我另一只手上的鲜血说明我刚才不但解开了绷带,还在疯狂的抓挠着它,让我之前涂上去的药液,已经干涸和还未凝结的血液,抓挠产生的肉沫糊成一团。
我不觉得疼痛,只觉得恶心。
我感觉自己被摁住了胸口,被固定在地上不能动弹,头上是地铁天花板翘起的铁片和深色的铁锈。
而当我转头时,我发现那种固定住我的粘液正是从我手臂上的伤口当中分泌出来的,而那些差点落到我嘴里的虫子,也正是我从胃袋当中呕出来的。
有什么东西要从那里出来了。
这种可怕的念头出现的时候,我感觉浑身上下更多地方痛了起来,仿佛有尖锐的钩足刺破我的皮肤,我成了正被突破的蛹,被撕扯出空洞的尸块。
我已不能抵御恐惧的侵袭。
可比恐惧,更清晰的是一种独属于人类的傲慢。
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能比人类更高贵,这可怕的自大念头在我的心中急剧膨胀,并让我意识到,比死亡更可怕的,是成为怪物。
我尚且不愿意成为神族,又有什么能让我自甘堕落,成为丑陋的虫子呢?
如果有人要我这么做,我会让他立马滚蛋。
人类最值得称颂之处在于智慧,若有谁要让疯狂取代理智,那我宁可抛弃这本就孱弱的躯体,去换得精神上的伟大——永远伟大。
我用混凝土残块把手肘关节完全砸碎,用匕首切断了所有的筋膜和肌肉,我切掉了自己的下臂。
夜晚过去了,天亮了。
那帮懦夫滚蛋了。”
羽毛笔尖下的花体英文落下最后一个弧线,一口气写了一长串文字的席勒放下了笔,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腕。
他抬头看了一下时间,在距离约定时间前三分钟的时候,楼下的门被敲响了。
席勒站了起来,走下楼梯并打开了小诊所的门,而出现在门外的是拎着食盒的马特。
马特举起了手中印着樱花图案的日式食盒,又晃了晃自己手里的酒,并说:“上次我就看出你还是挺喜欢吃鱼生的,新鲜的蜜柑鲷和丽珠冰酒,不来点吗?”
“看来你是打定主意要贿赂我了。”席勒打开了诊所的门,侧身为盲人律师让开了进来的通道。
两人走到了1楼的沙发旁坐下,马特打开食盒,席勒端详着那瓶啤酒,马特一边摆餐盘一边说:“上次我看出,你对清酒不怎么感兴趣,想来是喜欢更甜一点的酒。”
“这你可说对了,我可是波特党,只有那些挑剔的老古董才会喜欢雪莉酒。”
席勒走去厨房拿来两只酒杯,给自己和马特都倒了一杯酒,马特拿起筷子,但还没等夹起食物,他的手又有些犹豫的收回去了。
“看得出来你很担心,有什么事就问吧。”
马特抿了一下嘴说:“我很担心那群孩子们,尤其担心蜘蛛侠,不管他是彼得·帕克还是别的什么人。”
“蜘蛛侠们的知心妈妈,嗯?”
马特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席勒将酒杯递给他,并说:“不只有一位蜘蛛侠把尼克和你形容为父母了,比起尼克对他们的高要求,所有的蜘蛛侠都喜欢来向夜魔侠诉说他们成长的烦恼。”
“别这么说,他们也乐意对你倾诉。”
“但我并没有尽到一个老师的责任。”席勒微微的偏了一下头,并说:“至少之前没有。”
“但……”马特停顿了一下,露出了一个为难的表情,然后用那双无神的眼睛看向席勒说:“但就算你想履行这份职责,也不必……”
席勒回望马特并说。
“既然年轻英雄们的怠惰和毫无长进有我疏忽引导的一份责任,那我自然应该努力弥补,不是吗?”
“他们其实还是有长进的……”
“处理纽约一个区的抗议活动两个月都没动静的那种长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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