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今直面两位魔神战争期间赫赫有名的凶神时,仁慈的盐母还是忍不住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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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玛斯坦然接受了赫乌莉亚的行礼,而钟离则是颇有涵养的颌首致意。
更令赫乌莉亚惊惧的是,法玛斯与钟离的威压同时锁定在她的身上。
“我的孩子……”
在壁炉柴火的噼啪声中,有一种只有魔神能听到的音乐,而凡人若是不幸聆听,其眼中的世界就会变为玫瑰般的靓红色。
宴会厅中的千岩军士兵与神之眼持有者无法辨认出神明真身,而在同为魔神的赫乌莉亚眼中,法玛斯与钟离就像是黑暗中的阳光,磅礴的权能如浪潮般以两人为中心涌动。
往往当争吵发生时,神殿中侍者、仙家与祭司们都习以为常地远离,因为即使再如何激烈的冲突,也不会消磨尘盐二人的友谊。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由银原厅发起的盛大邪祭。
赫乌莉亚露出温柔的微笑,转过头回应宁兰的呼唤,而后抬手抚摸宁兰的脸庞,就像千年前安慰人之王时的模样。
在常人看来,赫乌莉亚只是向席位上的愚人众执行官以及璃月如今的统治者天权凝光展示友好态度,看上去虽有些过分恭敬,但对方毕竟是数千年前的魔神,所行礼仪与当今有所差异也不奇怪。
“母亲,请允许我为您的降临献上祭品——这座原本属于恶神摩拉克斯的港城,璃月。”
“摩拉克斯曾用阴谋篡夺了您的土地与荣耀,企图用谎言蒙蔽您最虔诚的信徒,但如今那依靠诡计登临神座的恶神已然逝去,这片失去神明庇佑的土地将奉您为新神……”
“你没有受伤吧?”
任何有形之物都会被时间的利刃杀死,哪怕神明亦不例外,百年、千年……时光的长度无法计量,无论长寿还是短寿的种族都必然会随时间流逝,遗忘一位已然逝去的神明,对魔神而言,这也是最为彻底的死亡。
强忍着断臂的疼痛,赫乌莉亚在千钧一发之时,救下了失魂落魄的宁兰。
这也是哈艮图斯与赫乌莉亚治国理念中为数不多的分歧。
宁兰侃侃而谈,近乎狂热的阐述着早已规划好的政治蓝图,但当她抬头看到赫乌莉亚的脸色时,讲述声却逐渐变小,话语中满是不解与错愕。
那时候尘王埋怨盐母的优柔寡断,盐母则是叱责尘王的磐石心肠,争论并不时常发生,就像庆云顶偶尔的电闪雷鸣、风雨交杂。
从地中之盐赶往璃月港的途中,赫乌莉亚在沿途的游人行商口中听到过岩神摩拉克斯仙逝的消息,也曾在草史莱姆的记忆里看到哈尔帕斯动员「史莱姆大团结」的场面。
魔神战争……饶过了谁,又吞噬了谁?
不过赫乌莉亚并没有多少时间缅怀逝者,黄金屋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信仰震荡,她顾不上应付包围建筑的千岩军士兵,脚步轻点,径直朝归终机轰出的大洞飞奔而去。
但若有一人铭记,神明便有再度归来之日。
宁兰看出了赫乌莉亚的愁苦,她扫了眼包围展台的千岩军士兵与凝光等人,语调茫然的追问,但此刻的盐主终于展露出身为魔神应有的威仪,不再回答宁兰的疑问,只是用失望的眼神注视着对方,垂下环绕着宁兰的手臂。
岩土的力量坚于表,固于里;难唤醒,更难抑。地震甚至都是大地最温和的颤动,仅是为了提醒众生,大地从未逝去,只是保持沉默。
千年前,盐土的「人之王」举剑刺穿赫乌莉亚的胸膛,背叛了曾许诺下的誓言;而千年后的今天,盐土人王的后裔举行秘密典仪,仿佛命运复现般,再度背叛岩港之神摩拉克斯。
背叛就像是弑神的诅咒,流淌在人王的血脉之中,且随时间流逝不断孳长。
在这万花千蕊的血红时光之中,唯有一位慈母伫立在原地,为孩子们错误的选择感到哀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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