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教堂落成后,许多流民也凑过来。即便是信徒也有信仰强弱之分,信仰强的一波人奔走、申请和出钱出力,把教堂建起来后,之前沉默、围观的浅信徒们又冒出来领“圣餐”吃。
别说,白面做的无酵饼新出炉时香滴很。
被推举为“守堂人”的老爷子红着眼眶又开始发表感言,在感谢主感谢教友以及顺带感谢一下是无信者、迷途羔羊、不敬神者但出了地皮和钱的某法师后,他声音颤抖地向大家保证:
“主教导我们,兄弟姐妹之间都是平等相爱。这里就是主所应许的爱之堂,无论我们贫富贵贱,都有资格在这里祷告、诵经和赞美我们的神。
“沐辉堂会经历风雨,但它永不变质!”
掌声雷动,还有教众齐声诵念对神的赞美词。
哈哈,你们开心就好。罗夏确认布置的效果后和安德烈离开了教堂外院。安德烈发现里里外外都是人,皱眉提出了第二个担忧:“信徒是不是太多了?”
罗夏点头:“不错,以后更考验城市管理者的处理能力,关键在于对传教的限制能否执行下去。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也是件好事。”
“好事?”
“现在来教堂的都是流民对吧,但也不是所有流民都来了。”
“没错。”
罗夏用幻术改变了自己和安德烈的服饰、样貌,成为两个瘦削、最近遭受过营养不良的少年,衣着也变作瓦卢瓦风格。
然后他们来到安置流民的社区,找到没有去新教堂的人。在楼下有一伙人正沐浴在冬日阳光中玩牌。罗夏用瓦卢瓦纳的口音打招呼:“新教堂发圣餐啦!你们不去?”
打牌的人甩出一张到弃牌堆:“宝剑三。”
“过。”玩牌的人置若罔闻,罗夏又说了一遍。打牌的三人抬头看罗夏和安德烈也是流民的模样,终于停下牌局说:“圣餐?哼.”
另一个牌友也不屑:“谁去,谁就着了魔鬼的道啦!小鬼,我劝你也别去。他们有什么资格建教堂?有神父吗?教皇大人签发过谕令吗?那個带头的肯定是帝国奸细,乘着咱们落难的时候,用异端邪说蛊惑愚人。”
这番话引发牌友的认同。罗夏顺着讲:“这么说我们还是得回家乡,找真正的教堂做礼拜。”
“当然!现在都是主对我们得考验,不能轻易着了道。现在咱们在别人的地盘,即便只在心里向神祷告,也好过去那异端的伪堂,不知不觉作了小异端。”
罗夏和安德烈离开社区,他问徒弟:“现在懂我意思了吧?真正的死硬派反而不会去教堂,这样的人我们恐怕留不住,也无法让他们彻底融入拜恩的社会。
“而接受了新教堂的流民,精神上也有了栖身之地,干起活来更卖力、买起房来不犹豫,将逐渐对这里产生归属感,才能稳定地转化成肯普森乃至拜恩的一员。
“还有,新教堂和教会的组织比起来,就是被阉割的建筑。”
“阉割”是一个贴切的形容,它被限制传教、没有研究经学的修道院,也没有承担、垄断此地的教育,更没有被教会认可的释经权与合法性,那么“信仰的再生产”就会极大弱化。
只要罗夏还在,他就不会允许以上的功能“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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