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正殿。
李治的神情有些紧张,拘谨。
在东宫,好像有些害怕的情绪。
看到太子坐在四轮车上进来,李治赶忙躬身作揖行叉手礼:“拜见大兄。”
李承乾仔细的看了看李治。
卖相还是不错的。
温润如玉,有股子书卷气。
老李家的卖相都不差,毕竟祖上很多年前就开始富起来了。
哪怕祖先长相丑陋,一代代的基因改良到现在也不会差。
即便是李泰那个小胖子,也长得不错,只是胖了些。
“老九啊,你害怕个啥。”
“难道大兄还会吃了你不成。”
李承乾笑呵呵的说道。
一句老九,调侃的语气,让李治的心情也放松不少。
“多日不见,大兄越发威严了。”李治解释道。
李承乾可不觉得自己突然霸气四射,这分明是李治自己给自己的心里包袱。
“搬个椅子来给晋王坐。”
“是,殿下。”
椅子在长安,不管是皇城大内,还是勋贵大户,都已经开始流行风靡。
其影响已经以长安为中心,逐渐朝整个大唐蔓延。
“谢谢大兄,此番稚奴前来,特意为大兄准备了不少礼品。”
李治恭敬的说道。
他要撇清可能参与夺嫡的关系。
李承乾笑眯眯的说道:“看来姑奶奶是真的心疼你,不仅为你去父皇那边求情,求了个右金吾卫大将军的官职。”
“连自家的珍贵玩意都给你来送。”
“这日后,你可得对姑奶奶多多孝顺才是。”
李治听到这话,心头震颤。
他如何听不出太子的言下之意,这说明自己的一举一动,全都在大兄的监视中。
屋外风雪飘零,屋内燃起的火盆,让李治感觉到有些热。
额头上都已经有细汗了。
先前心中虽然担忧,但得了右金吾卫大将军的官职,还有姑奶奶的照顾下,李治已经是安心不少。
但是现在,太子短短的一番话,就让他意识到这太子跟魏王的争斗,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恐怖。
“稚奴,稚奴”
李治想开口解释点什么,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解释。
“好了,这般紧张作甚。”
李承乾挥挥手,说道:“我知道你留在长安,并非本意,找姑奶奶去说情,也是想要劝说父皇,放你离开长安。”
“诶,只是姑奶奶也不能说动父皇,父皇这是铁了心要你在长安待着啊。”
“你在心里也别怪父皇,他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至于你去了没见你,那也是因为他跟姑奶奶大吵了一架。”
“姑奶奶性格霸道,又是长辈,说的那些话不中听也正常,父皇听得了生气,也正常不是。”
“想来父皇也不会说一直留你在长安待着,总有要放你会封地的时候。”
“也许就明年吧,等征讨完高丽,父皇大致就会让你回晋州了。”
李承乾语气温和,在外人的角度上看,就是大兄教导弟弟的体己话。
然而李治听着,却是冷汗不断的往外冒。
整个后背都在发凉。
给李治的感觉,就好像所有发生的事情,太子都站在旁边亲眼看到了一样。
就连姑奶奶跟父皇在殿内,他没听到的谈话,都知晓得一清二楚。
“大大兄,说得是”
李治回答的时候,牙齿都忍不住在打颤。
这实在是太骇人,太惊悚了。
“怎么,冷着了?”李承乾似乎有些疑惑的问道。
“稚奴体弱,大兄见笑了。”李治深深吸了口凉气,为屋内的温度作了些许贡献回道。
“把火盆移到晋王身边一些去。”
李承乾对殿内的宦官吩咐道。
两名宦官赶忙上前移动火盆。
“谢谢大兄。”
李治赶忙道谢。
李承乾也没继续说这些话了,感觉也敲打得差不多了。
让李治能认清局面,自然也就差不多。
这家伙,城府可深着呢,历史上当了皇帝后,都小瞧了他。
不过现在还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也不可能太夸张。
“去晋州待了两年,感觉如何。”
李承乾开始跟李治聊一些家常话。
李治也赶忙回答在晋州见到的一些风土人情,所见所闻。
不得不说李治本身确实比较仁和宽厚。
说的一些事情,基本上都是跟百姓有关。
春耕秋收这些农事,又或是晋州读书的一些教育问题。
话末还谈到对晋州百姓过冬的担忧。
李承乾听完后,略微沉吟,而后道:“稚奴从晋州回长安,可是注意到长安周边,发生了什么变化。”
李治不明白太子突然问这个话的意思,仔细思索后道:“应是比先前更加繁华了,也更加热闹了。”
李承乾叹息道:“是啊,更繁华更热闹了,长安在籍人数,就有百万之多,还有大量商贾,往来之人。”
“稚奴觉得,对于长安城来说,每日最大的消耗是什么吗。”
李治迟疑回道:“粮食?”
李承乾微微摇头:“柴米油酱醋茶,柴是排在第一位的。”
“难道稚奴回来时,就没发现越是临近长安,越是光秃秃的一片吗。”
听到太子这么说,李治就想起了两年前离开长安去晋州就封的时候,灞桥驿还是绿树成荫。
然而这次回来,那些树木都不见了,便是被砍了作柴火烧了。
再仔细一想,如今冬季,烧火做饭,沐浴,取暖,哪家不需要大量的柴火。
只是他没明白,这也是正常的现象,太子提起这话是有用意。
于是也只能点点头回道:“确实如此。”
李承乾指着火盆说道:“如今宫廷,勋贵大户所用,多为石炭,木炭,配之以竹草,作燃烧之用。”
“寻常百姓家中,自是用不起石炭,而以柴木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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