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喜欢。
或者真的发自内心的看好。
从别人那里要过来的作品,过两天转手就赚个十万刀,就算是比尔·盖茨先生买的这幅画,你要有人脉能联系上,估计通常也会卖的。
不过。
顾为经觉得,那位安娜·伊莲娜可能是个例外。
人家可能是真的喜欢,也真的觉得那幅《紫藤花图》值得纪念。
至少,她大概是真的不在乎这十万美元的。
最少最少,有一点可以明确的得知——顾为经卧室抽屉里,丝绸小包里所放着的那枚对方赠送给自己的小金首饰,拿着十万美刀是买不到的。
顾为经看着胜子小姐,张开了嘴。
在脑海中快速复习了一下树懒军师的恋爱圣经。
于是。
他又重新把嘴巴闭上了。
生活中,仿佛和伊莲娜小姐发生过接触的每一个人,都会觉得安娜是不同的。
或许她身上从金玉堆里滚出来气息太重。
或许她太漂亮,或许她太有威严。
鉴于伊莲娜小姐身上与常人不同的地方实在太多。
所以,
没什么讲的清的理由,没有人告诉你,但你就是理所当然的觉得如此。
不光是老杨不敢偷偷的在安娜身上开小黄段子。
顾为经也不敢和胜子提起对方。
哪怕是宁愿提起蔻蔻,也没不愿意提这件事。
真奇怪。
自家人清楚自家事。
他和蔻蔻是真的有些不受控制的自然小暧昧的,他不是不喜欢蔻蔻,只是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很自律的不想让它变得不受控制。
伤害到两个女孩。
而他和伊莲娜小姐是真的单纯的是画家和收藏者的关系,顶多顶多再加上伯乐和千里马的关系。
然而顾为经能够非常坦白的和酒井胜子提起蔻蔻生日礼物的事情,请女友来拿主意。
却出于一种复杂的心理。
一碰到有关安娜的事情,他就是有点不知道应该怎样开口。
大概是因为伊连娜小姐实在太特殊了吧。
不过对顾为经特殊。
对酒井小姐也特殊。
学校里有很多的青春靓丽的女孩子,蔻蔻也很漂亮,但顾为经很难想象酒井胜子会吃其中任何一个人的醋。
更难想象,酒井胜子会嫉妒谁。
从她出生的那一刻,胜子就是在这个世界上,几乎不需要妒忌任何人,是万里挑一的人生赢家。
然而,如果是安娜?
奥地利有九百万人口,伊莲娜家族曾是其中的第四大的富豪,全球女子富豪榜单的第69位。
既使此刻,她也在奥地利富豪榜上排名第九。
伊莲娜小姐是货真价实的百万里挑一。
放眼世界范围内的话,没准能算的上是亿里挑一。
一万分之一碰上一亿分之一,立刻就又变成了万人才能出一个的小分母。
不是顾为经神经敏感。
而是……天可怜见,胜子是多软,多温婉,性子多好的女孩子啊!
谁能想到,这样的一个小姐姐在一起看手机视频的时候,曾会突然没有任何预防针的抛出来一个,“在男生眼中,我们谁好看,她是不是要比我漂亮好多?”
这种堪比女朋友和老妈掉进水里,你会先救哪一个的经典致命问题。
差点挖个坑,把顾为经给当场埋掉。
“嗯……哼,你刚刚说这一花瓣里,藏着百种话,又说玉兰片的色泽,不管你怎么的在画布上罩染,调色,都调的差一点意思么?”
顾为经忽然开口,“你既然喜欢这种独特的色彩,我就试试送给你这种独特的色彩。”
“你是说?”胜子低头,细细的眉头微蹙。
“我给你打个赌,你信不信,我不用画笔,就在画布上调出蛮有趣的纹理和笔触?”
顾为经见胜子果然被从刚刚的那个危险的话题上,转移开了注意力。
立刻在心中俏俏的给自己的机灵劲儿,点了个赞。
「浪漫,浪漫的关键是心有灵犀,爱是默契所激发出的灿烂火花。多和恋人聊聊让双方都感兴趣的话题,可以消弥大多数不愉快和潜藏的情感风波。」——《树懒头军师》
恋爱大师的话,嘿,就是有哲理。
他“啊唔”一口,咬住胜子的手指,从酒井小姐的指尖叼住那片白色的玉兰花瓣。
顾为经从酒井小姐的膝盖上坐起身,走到一边的画架之前,将手中的玉兰和画上的玉兰做比较。
天空中的花树上的最后一片玉兰片刚刚从树上落下。
但胜子小姐的画布上,还凝固着四月份时,玉兰花缀满枝头的繁花明艳的景象。
“你想怎么做?”
酒井胜子眼睛亮一下,跑到顾为经的身边,非常有兴趣的询问道。
胜子这幅画的玉兰花的颜色,就像《雷雨天的老教堂》那幅油画里彩色玻璃后的烛光。
它们都是非常考验画家处理颜料火候的地方。
固然。
这株玉兰花在画面上的位置不在画面的正中心,也不像那抹烛光那么炫彩缤纷。
但玉兰树几乎是正对着天空上的天阳,是画面中颜色最为艳丽,光线对比最明显,也是观众欣赏和阿旺并排坐的茉利小姑娘的侧影时,在远景之中,最能起到烘托气氛作用的亮色所在。
玉兰画的颜色搭配,本身就在色彩处理上是个难点。
它不像闪烁着的烛光,对技巧要求那么高。
颜色简单,但很难画好。
几乎只有三种色彩。
大白,大绿,大红。
三者都是大俗大雅的颜色。
白色的花瓣,绿色的树叶,红色的根脉。
整体花海般繁盛的白色,可以做为整个画面的背景,但剩下的红绿两色,搭配的好,红的缠绵,绿的清新。
而一旦没处理好,就变成红配绿,狗也嫌的乡村沙马特汽配城的风格了。
很是不好画。
此前便困扰了胜子非常久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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