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这么个破工作要五万好处费!你那什么狗屁朋友,想钱想疯了吧!我不吃不喝两年也赚不到五万啊?你这老王八蛋,是帮自家人找工作吗?套钱呢吧!……”
马上要大学毕业了,张塞同学还没找到工作。这种事对别人而言无所谓,大不了回家啃几天老,或者啃几个月,几年,啃的理直气壮,满嘴流油,脑满肠肥。不过对张塞来说,可没啥好啃的,父母单位工资都开不出来,回家只能啃窝头,关键是丢不起那人,这大学不是白读了吗!毕业就失业可不是好兆头,这可能又是他下一轮悲催宿命的开始。
命运呐,总是不拿正眼瞧张塞一眼。偶尔看他一眼,也是斜楞眼睛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什么命运的垂青,别做梦了,命运不锤他就算烧高香了。
张塞怀疑上辈子是不是毁灭了银河系,出生之后这二十多年一直诸事不顺,命运坎坷。说喝凉水都塞牙缝那是扯淡,不过喝凉水呛到肺管子却是经常发生。
其实他的坎坷,从出生那一刻就已经初露端倪。他爸老张一听喜提大儿子一个,当时就“嘎”,乐抽了。老婆孩子搁到那儿还没人照顾,大家都忙着抢救他!好不容易清醒过来,老张认定,这儿子不是俗人,以后的幸福生活就全靠这小子了,必须给儿子起个高端大气上档次有寓意的名字。于是起早贪黑,废寝忘食,头发掉了一把又一把,翻烂了一本新华字典,终于给儿子起了个响亮的名字——张骞(qian,一声)。希望儿子能像老祖宗张骞那样通个西域、打个匈奴啥的,总之就是建功立业,光宗耀祖。
愿望本来挺好,没想到却被工作人员把名字写成了张塞。
户口本做出来,想改可不容易。老张一跺脚,算了,作为后人,用老祖宗的名字,确实有些不敬,这是天意啊,塞就塞吧。
要是个比赛的赛,好歹还有那么点激情,张塞的塞,竟然是边塞的塞,堵塞的塞,开塞露的塞。拜名字所赐,张塞生命中这前二十多年活的别提多堵得慌。从上小学开始,同学就给他起了个绰号,叫塞翁。这可不是个吉利的开端。这位塞翁经常失马,反复失马,失掉了一整个牧场的马。焉知非福的那个福,他始终没遇到。
举个例子,有一年夏天,张塞跟小伙伴们一起淘气,往公厕茅坑里扔石头。八几年九几年的时候很多小男孩儿都干过这个,一块石头下去,噗通,那真是激起民粪啊!扔石头的人那是激动不已,厕所里的人那是酸爽无比。几个小家伙扔完石头,别人都啥事没有跑掉了,就张塞崩了一脸屎,在那傻站着,不知道该咋办,懵了!
被崩了一屁股屎的大叔从公厕里冲出来,暴怒狂骂,你#@*&的,恨不得把扔石头的孩子都扔进粪坑。可是看见一脸屎的张塞,大叔不骂了,“呦呵,”愣了一下,继而捧腹大笑,最后坐地上笑岔了气,“小兔崽子,你这一脸屎,比我还惨,真他妈活该。我不揍你,快滚吧。哈哈哈哈……”
回到家,臭不可闻的张塞被他妈用棍子教训了一顿。平时他妈都是用擀面杖揍他的,不过这回见他浑身是屎,她实在舍不得用擀面杖!否则擀出来的面条还能吃吗?
管中窥豹,可见一斑。张塞这运气,那真不是一般的差,比倒霉熊还熊,还倒霉。不过老天爷为张塞关闭了所有的门,还是仁慈地为他留了一扇小窗户,这些年也不是一点好事都没有。既然运气不好,就只能自强不息,张塞的学习竟然一直在同龄人中名列前茅。上了高中之后,更是年级的佼佼者。平时模拟考试,那成绩说考个清北不一定保准,不过考个985、211院校应该没啥问题。
可是,哼哼,万事就怕这个可是。高考前的最后一天,本来应该是同学们话个别,准备最后一搏的时候。或者有些同学临阵磨枪,希望不快也光。可张塞不一样,他可是学霸啊,一点都不紧张,“高考,哼哼,斩获一个好学校,如探囊取物耳!”我去,风大,没闪着舌头,没闪着腰,闪着牙了。天有不测风云,张塞捂着腮帮子倒在沙发上,后槽牙没来由的疼起来,针扎一样,不一会儿半边脸就肿了。常言道:牙疼不算病,疼起来真要命。第二天还要高考呢,没办法,张塞只能去家附近的诊所看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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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医用了几种治疗方法,张塞后槽牙的疼痛还是没减轻。最后牙医没辙了,只能给他打一点麻药,再杀神经。还别说,这点麻药打上之后,后槽牙马上就不疼了。
送走了张塞,满头大汗、酒糟鼻通红的牙医在诊室沙发上半躺着休息,心中暗想:“中午这二两小烧,酒劲儿咋这么大呢!还晕乎呢!”手在白大褂兜里不经意摸了一下,“不好,”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充斥了每一根神经。他腾的一下站起来,从兜里摸出了一瓶麻药,密封完好。“糟糕,麻药在兜里,刚才给那小子打的是啥?”牙医翻遍了垃圾桶、药品柜、操作台,怎么也没找到给张塞用过的那个药瓶!好在诊所没有毒药,牙医只能如此安慰自己,怀着忐忑的心情等着张塞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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