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高翰文大清早就去找张逊肤,给这个精神的老头找点事做。
到了按察使衙门,其实两人也都尴尬。因为巡检司千户所的兵丁,是真的当不得大用。
张逊肤上任之初就去检查过,按照祖制,巡检司千户所的正兵是要披甲的,而且朝廷也是按照定额拨发了布面甲的。
但行情是,两百年太平下来,卫所的兵丁一个比一个穷,好些都把布面甲里的铁甲片拆了卖钱了。好些甚至是父辈祖父辈就卖光了,都没轮到自己,就已经被卖个精光了。现在的布面甲是只有布面没有甲了。
巡检司衙门也就千户,与几个百户还有着甲,但那几个饭桶,指望他们去拼命压根不显示。弹压治安已经是极限了,应付大事真的是力有不逮,倒不是推脱。
士兵没甲,硬推向战场,到时哗变那基本就更加玩完了。
两人复盘了一下杭州的兵力部署,发现朝廷这边真的是没兵没人了。
朝廷没人,就没有啥盘外招吗?
高翰文这个思路起来就赶紧问张逊肤有啥士气可用的民团啥的。反正这些都是按察使的职责。
“我想起了,高老弟,前段时间,这帮泰西人从濠镜澳调来了两百名雇佣兵,在我这登记了的。不过这帮人毕竟是商团护卫,不知道实力如何啊?他们如果想借流民起事,那混在流民中的一定会有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家丁亲兵的”张逊肤有些担心起来。
“真的吗?那或许没问题了。我听说这帮人战斗力极强的。”高翰文原本还相当担心,这一点有濠镜澳那边的境外势力,立刻就来了信心。没办法,人家已经开启环球殖民,这战斗力由不得不相信。前些年大明与这些人在濠镜澳周围还开战过,双方是互有胜负,但总体而言,大明以逸待劳,打成如此,可以证明其强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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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高老弟是泰西通,你说没问题,就差不多没问题了。但是他们是赚钱的,最多就是保护船只从港口出航,这都不一定需要驱散乱民。如何才能让他们帮忙抓人呢?按察使衙门可没什么钱?你们知府衙门那边呢?”张逊肤作为文人还是知道的,兵马未动粮草先行,阎王不差饿鬼。不把钱说清楚,就算对方答应,自己也不相信。何况对方还是要钱不要命的雇佣军。
“钱的事情不急,可以先应承下来。只要打赢,就不怕找不到出钱的人。另外他们虽然爱财,但是或许有更让他们眼热的东西”高翰文本来想只说的,只是突然想到大明北方边防的中坚是归化的蒙古人,难道南方也要靠归化的鬼佬吗?
“你是说身份,大明子民的身份吗?这个好,北方的蒙古将领历来悍不畏死,他们要是有大明的身份害怕其不拼命?以后要是把这支精兵,逐渐打散吸纳到我大明的南方卫所中,必能一改卫所懒散怠惰的习气”张逊肤是一点难为情也没有,反而觉得这是一个应对南边海防的突破口。
越想越觉得不错,趁着高翰文也在,赶紧写成奏章,这也是自己的政见功劳啊。
高翰文倒不好直说这个好坏了。大明这条船,要从内部改造太难的,引入点外部势力当鲶鱼或许真的是当下唯一的抉择了。
定完策略。高翰文就去给冲刺班开誓师大会了。
张逊肤则一个人骑着高头大马,带队巡检司衙门尚能着甲的精锐二十来人去泰西巷布施天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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