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里的【冥河】河水,瞬间把脚下的海水染成了黑色。
同时用星期六男爵的权柄【十字路口】的生死界限展开,共同打开了通向世界边缘的通道。
绿色的光芒在天边闪烁。拜伦扭头就跳了进去。
这一次美味当前,两位旧神化身终于不再抗拒锚链另一头的拉扯力,也全都跟着一头扎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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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倒悬,阴风刺骨,当视野重新恢复的时候,他们已经来到了一个灰暗无光的世界里,一起从高空向着地面不断下坠。
两侧是如同浩大瀑布般倾泻而下的巨量海水,前后则是望不到边际的宽阔裂缝,看起来像是一道怎么都灌不满的海中深渊。
海渊底部是阴冷的惨白色沙滩,连绵的沙丘、嶙峋的礁石、还有大大小小无数座星罗密布的岛屿。
海流中、沙滩上、海底淤泥里、大大小小的岛屿上,到处都是沉船的残骸以及死去水手的尸骸。
陆地上最多的景物不是植被,而是一层又一层的墓地、坟茔。
中央一座最大的岛屿上,还存在一只好像魔鬼眼睛一样深邃的漆黑“无底坑”。
那里正是【深渊使者】、【无底坑之主】、【害人蚄蚱之王】、大红龙亚巴顿曾经掌管的神域。
如果物质世界中有一个地方可以被称为地狱,那毫无疑问就是这里!
如果将物质世界视为一艘航行在源质之海上的大船,那属于亡者之地的世界边缘就是终年不见天日,满是蟑螂、老鼠的恐怖底舱。
理论上这里是一切亡魂的中转地,死灵生物的大本营,物质世界所有没有信仰的亡灵的最终归宿。
每一个族群和文明的冥府都可以在这里找到。
是的,拜伦的打算很简单。
如果一号计划不能把两位旧神的分身重新丢出物质世界。
那就退而求其次,把祂们放逐到世界边缘这个远离物质世界,远离一切人类,只有枯骨和亡魂没有“粮食”,不能让两个旧神分身继续恢复理智的绝地!
世界边缘是整个物质世界的最低点。
祂们想要回去物质世界,或许比外面那些旧神尸体简单一点,但有一堆锚链拖后腿,也注定难于登天。
除非等到螺湮纪彻底降临,整个世界全面大幅涨水冲开【白银律法】,才有可能把祂们和外界的旧神尸体给一起冲回去。
而且拜伦选定的落点,不是别的地方。
正是“无底坑”旁边一片一点水都没有的白色沙漠,隔壁就是【亚巴顿密教】在世界边缘的老巢。
他可没有忘记当初【魔鬼大君】洛琳娜带着自己的幽灵舰队支持约克家族跟他打过一仗,正好给他们找点乐子。
说睚眦必报也好,心眼小也罢,反正我们西风速递派送的东西,一旦送达概不退货,就连投诉都是已读不回。
这两个天灾亚巴顿密教是接定了!
“咦?那是什么?!”
眼看距离地面的大沙漠越来越近,身后两位六阶的半神分身也越追越近,拜伦正要脚底抹油。
突然发现在这座属于“无底坑”势力范围的岛屿边缘,突然出现了一座黑暗色调的童话乐园。
马戏团、车巡游、焰火表演、空中飞人、城堡探秘.应有尽有。
无尽的欢笑声充斥了乐园,与世界边缘的氛围格格不入。
在一座粉色城堡的尖塔上,还有一只小丑手里抓着一把五颜六色的气球缓缓升上天空。
热情地向他打着招呼,做出种种搞笑的表情。
可拜伦看到对方那张惨白的脸谱,像血一样的夸张嘴唇、鼻子,还有脏兮兮的彩色卷发,只感到一阵阵心头发寒,从骨子里升起一种恐惧。
不等【航海日志】读取到对方的身份。
拜伦就看到那个小丑从空气中摸出一根针,对着自己遥遥做了一个刺的动作。
刺骨的危机感顿时让他头皮发炸,下一刻那种命运被干涉的感觉再次袭来,身体不由当场一僵。
紧随而至的,就是恰好从身后方舟缝隙里探出来的血红手掌,一把就将他捞了进去。
耳畔遥遥传来一个尖锐而疯狂的大笑声:
“英雄的命运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有意思的玩具,好玩,真是太好玩了,嘎嘎嘎”
直到这一刻,拜伦的脑海里终于电光一闪,想到了达贡曾经说过的一段话:
“【连名字都不能提突兀的那个人】通过一个个历史大事件玩弄大陆诸国、诸王,甚至是教会的命运,到现在都还没有被命运反杀,就知道他有多么难缠。
有人推断,他的背后可能站着一位白银纪元之后才诞生的完整半神!”
他在被船身上的缝隙吞没之前的最后一刻,瞪大眼睛死死盯着那个在半空中向他优雅抚胸行礼,却因为右手松开了气球尖笑着坠落下去的搞怪小丑,心绪翻涌:
“命运,半神,怪不得这么明显的提示,我都从来没有联想到这个存在的身上。
下意识忽略了,长久以来庇护那个‘人奸’的竟然会是祂。
——不死不灭的零级诅咒之灵,位格和黑死病罪魁祸首【殡仪之神】一样,等同于半神的【嬉命小丑】!”
大陆高层对【嬉命小丑】都不陌生,早在小丑这个职业诞生之前,这位强大的诅咒之灵就已经是零级的恐怖存在。
原型一开始只是个用残忍手段,制造了大批幼儿失踪案件的伪装杀人魔。
最终他被愤怒的市民抓住,以牙还牙,活生生地扒掉了他的皮肤。
随后这件被游街示众的人皮,就在邪灵强烈的怨念下变成了一件诅咒之物套装:假发、红鼻子、衣服三件套。
至此,小丑的模样才第一次在世界上诞生。
它会蛊惑人类穿上它,但一旦穿上衣服就再也不能脱不下来,而是会和穿戴者彻底长到一起,然后慢慢变成一个吃人的怪物。
吃掉许多人之后会越来越强,直到下一次被人击杀,小丑服会在各种机缘巧合下流落到下一个对人类心怀怨愤的人手里,重复这个循环。
而且小丑服有“嬉命”的特性,让任何预言术都无法锁定它,随着力量增强,甚至可以主动戏弄命运。
屏蔽受害者的感官,扭曲他们的认识,在动手之前不让他们注意到自己,只是一项最基本的能力。
【白银大陆史】能做到的事情,【嬉命小丑】也不是不行,而且手段只会更血腥更残忍。
正是受到这种半神级权能的影响,拜伦之前才会有意无意地忽视了对方的存在。
至于为什么对方会出现在世界边缘?
多年以前,随着恐惧的力量不断被释放,小丑的力量也在不断增强。
在传递到某一个主人手上后,就再也没有被真正杀死过。
最终污染了旧大陆上的一整座城市,将祂的故乡和诞生之地变成了巨大而恐怖的黑童话乐园。
还以乐园为媒介,打通了一条现实世界和源质之海的缝隙,让历史传说中的许多黑暗童话,以那座乐园为核心入侵到了现实世界。
酿成了一场声势浩大的超凡天灾。
小丑这个形象也彻底成了恐怖的代名词。
即使教会的【守夜人】以修改大陆所有人集体潜意识为代价,把小丑的恐怖形象扭转为了搞笑,搭建起一条心灵堤坝。
并且创造出了殿堂序列【小丑】这个全新的职业,成功将祂隔离在了人类的世界之外。
但是,直到现在【嬉命小丑】都没有死。
而是一直游荡在世界边缘和那些吃起来都硌牙的死灵为伍,时刻都想要回到充满新鲜“食物”的物质世界。
当初最先抵达南大陆“桥头堡”的【食骨小丑】科拉斯金,就是被祂给污染成了一个恐怖的怪诞。
拜伦自己也借着对方的【黄金大鬼牌】暗中坑了木偶王一把。
本以为已经解决了“人奸”和命运的干涉,没想到却又在一连串“机缘巧合”之下,正面撞上了【嬉命小丑】。
这跟转角吻上猪又有什么区别?
嘭!
拜伦落到了那一棵巨大生命之树某根粗大的树枝上,看到了一望无际的小世界生态圈。
还有零星的五阶传奇反抗时发出的呼喝、爆鸣声。
也通过日志证实了这里的规则和【原初之核】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即使五阶传奇进入船体内,在被污染同化成眷族之前也不可能离开那里。
除非像方舟一样,身上也拥有一整个生物圈的遗传信息,否则血脉就是死死束缚他们的牢笼。”
进来的那些五阶传奇一个都没能活着逃出去,剩下的也只是在垂死挣扎。
日志上的几条隐秘也随之更新。
先前打完了各家教派的所有伪神之后,【隐秘:巨龙王庭崩溃计划,历史影响力66,】解密度就从48%跳到了62%。
刚刚看到了【嬉命小丑】之后解密度跳到了71%。
拜伦意识到那位嬉命小丑和“人奸”,不知道已经为了撕裂白银律法酝酿了多少大计划,一时的失利,也绝对不会就此偃旗息鼓。
杀不死他们,他们的阴谋诡计就永远不会停歇。
另外,在亲自进入【诺亚方舟】看清了这里的一切后,另一条【隐秘:宗教战争的导火索,历史影响力65】解密度终于来到了100%!
代表着物质世界的这一场动乱终于算是结束了。
拜伦刚刚松了一口气,他的【神见】突然被触动,一扭头就看到一位富有而慷慨的红发美人,正赤着丰腴洁白的胴体静静站在他的身后。
对他妩媚地舔了舔红润的唇瓣。
与此同时,大概是因为这一条隐秘历史影响力足够高的关系,一下子出现了三个词条可以供他任选其一。
先前曾经出现过,但没有选的【你有两下子】;然后是两条全新的词条:【野生临时工】;【夫人,您也不想您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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