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汉口。
货轮顺流而下,到达汉口附近。
张庸打着哈欠醒来。
还是好困。
果然,身体透支以后,很难弥补回来。
看看手表。想了想。哦。今天已经是西元1936年10月20日。
委座依然在大西北没有回来。
看来在那边日子过得很滋润。
乐不思蜀。
乐极生悲。
一路上都没有发现红点。
和自己预料中的情况出现一点偏差。日谍好像不积极?
也有可能是闻到了什么风声?
豚机关沉寂了?
这些狡猾的日谍,鼻子真灵啊!
但是无所谓。只要他们是隐藏在长江水道上,他就能发现。
眯眼。
趴在床上继续睡。
暗暗告诫自己,下次绝对不能荒唐了。
小树不能常常摇。常摇小树要枯掉。暗暗发誓,抗战期间,不近女色……
“啪!”
忽然间,有枪响传来。
誓言被打断了。无效。
我和赌毒不共戴天……
终于,有红点出现了。
不是一个,是好几个。
咦?
这么多。赚大了。
于是穿衣起床。走到船舱外面。
举起望远镜。发现远处有一艘挂着膏药旗的日寇货轮,
红点就是货轮上面的日寇。
哦,没事了。
发现日寇货轮除了悬挂膏药旗之外,还悬挂有一面暗青色的三角旗。
如果没有望远镜的话,可能都看不到。
好奇。这是……
转头看着伊甲贺年。
伊甲贺年一直失眠,晚上根本睡不着。
“那是……”
“他们是大阪商会的。”
“哦?”
张庸心思一动。
大阪商会?
好东西啊!
自己嘴里整天挂着大阪师团,其实八字都没一撇。
无论是张庸,还是大熊庄三,和大阪人,都还没有建立有效的联系。也就是提到的时候嘴嗨而已。
“人多吗?”
“大阪商会在汉口有一个公馆。负责人叫做泷泽拓自。”
“泷泽?”
“是的。”
“泷泽萝拉是他的什么人?”
“我不认识这个人。也是大阪人吗?泷泽家族的?”
“没事。我就是随口问问。”
张庸举起望远镜。继续观察那艘日寇货轮。
看到有一個人,踉踉跄跄的似乎喝醉了。走到甲板边缘。然后掉下去。
掉下去……
下去……
去……
“有人落水?”伊甲贺年也看到了。
“可能是想不开?”张庸无动于衷。
自杀的日寇,小事。
不用自己动手。挺好的。最好是全部自杀。
“救他。”
“不用。”
“这是接近大阪商会的好机会。”
“哦?”
张庸这才改变主意。
好像是哦。之前还说没有建立联系。
现在,对方有人跳江自杀,自己捞上来,那联系不就建立了?
好。
于是命令货轮改变航向。
那个落水的日寇,并没有死。监控地图上的红点一直都在。
可能是被江水浸泡以后,清醒了。不想死了。于是在水中拼命的挣扎。但是那艘货轮上的人毫无所觉。
唉,真是……
自己居然去救一个日寇。
搞不好要被天打雷劈的。
靠近。
救人。
下水是不可能下水的。就是抛一条绳索的样子。
这年头,货轮上也没有配备救生圈。橡胶是很珍贵的。一般的货轮都是没有救生圈的。只有绳索。
落水以后,同伴将绳索扔下去。能不能爬上来,完全看你个人造化。
不过,那个日寇倒是英明。它迅速将绳索捆在自己腰间。然后打手势。于是伊甲贺年指挥人将它硬生生的拉上来。
松开绳索。日寇坐在甲板上喘息。浑身湿漉漉的。
张庸冷眼旁观。
倒也眉清目秀。可惜是日寇啊!
都是侵略者。都该死!
忽然抖擞精神。
既然该死,那就让他和雍仁一起死好了。
伸手。
“交钱。”
“什么?”
日寇疑惑的看着张庸。
张庸说的是日语。硬邦邦的。很不友好的样子。
伊甲贺年:……
不是。要不要这么直接。
人才拉上来。还没回过气来。你就伸手要钱?
话说,雍仁殿下,那么缺钱?
“五百日元。”
“什么?”
“蠢货!装傻是吧!我救了你。你需要支付五百日元。”
张庸上去就是一脚。
直接将对方踹翻了。
救命不需要收钱的吗?我又不是九世善人……
“你是……”
“大熊庄三。和歌山大熊家。”
“啊?是你?”
日谍惊恐之外,似乎又很惊喜。
被张庸踹了一脚,它居然一点生气的样子都没有。反而迅速爬起来。
张庸:……
糟糕。
难道又是浪荡子的债主?
不是,雍仁那个王八蛋,到底指使浪荡子出面借了多少钱啊?
特娘的,欠了那么多钱,唯一不还的办法,就是谋反。无论成功是否,都不用还了。赢了就上台。输了就上新闻。
“没错。是我。你认识我?”
“认识。认识。认识。之前在京都的歌舞町,你还帮我付过账的。”
“有吗?对不起,我没印象了。”
“有。有。有。那天晚上,伱在歌舞町大叫,今晚全场消费,我大熊庄三全部买单……”
“呃……”
张庸脸色怪异。
尼玛的。还有这样的事?
真该死!
这么风光的事,原来的大熊庄三居然已经做了?
“你真的没印象了?”
“没有。”
“那天晚上,海军的山本五十六将军也在啊!”
“啊?”
张庸愕然。
什么?山本五十六?也在?
晕!
什么歌舞町,这么大的牌面。居然能吸引山本五十六前往!
然后……
我将山本五十六的账单也付了?
操蛋……
“真的。山本五十六将军也在。他是穿着便服来的。没有穿军装。他只有八根手指。我看得清清楚楚的。”
“是吗?”
“绝对没错的。我的记忆力非常好。”
“呃……”
张庸汗颜。
原来山本五十六还有这样的嗜好?
大佬微服私访歌舞町?
“海军的南云忠一阁下也在。就坐在山本阁下对面。”
“是吗?”
“他们在下棋。最后是山本阁下输了。”
“是吗?”
张庸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暴露了。
对方的记忆力这么好,肯定记得自己当时是什么样子。
而此时此刻的自己,并没有易容。
除非对方眼瞎……
“你认得我?”
“认得。”
“我的样子没有变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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