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子圣做事极为利索,没有耽搁,当天就找到了吏部尚书,要求将许新年留在京都城,先在翰林院待两天,然后就安排在兵部之中!
虽然吏部尚书和许子圣关系不好,但是也不愿意将许子圣得罪了,答应了许子圣的要求。
毕竟许子圣在朝堂上地位特殊,作风彪悍,动不动就要动手打人耳光,吏部尚书可不愿意为了一个小小的新晋进士,被许子圣在朝堂之上怒怼,甚至是扇耳光。
........
京都城,西门。守城的士卒忽然听见了似有似无的梵音,缥缈的仿佛来自天际。
一位士卒挖了挖耳朵,发现梵音依旧回荡在耳畔,转头看向了身旁的同僚,问道。
“喂,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这位士卒刚问完,便见对面和身边的同僚也在挖耳朵。这时,突然听到城墙上有人喊道。
“佛光,西边有佛光!”
城墙下的士卒下意识的握紧了长矛,警惕的远眺,几秒后,他们看见了金灿灿的佛光自西边冉冉升起。
仿佛朝阳初升,甚至比朝阳更纯粹,更具亲和力。
不知不觉间,守城的士卒都松开了紧握着的长矛,举目望着纯粹的佛光,眼神虔诚而温和,像是被洗涤了心灵。
守城的千户用力咬破舌尖,疼痛刺激他的大脑,获得了短暂的清醒,以此来对抗内心的涌现出来的皈依念头。他踉跄推开痴痴西望的士卒,抓起鼓锤,一下又一下,用力敲击。
“咚咚咚!”
沉闷的鼓声传遍四野,震在守城士卒心里,震在东城百姓心里,将所有人惊醒了。
永安侯府,许子圣放下了手中的书籍,转头看向了西城方向,眸子里闪烁着白芒,冷哼一声,喝道。
“京都不是西域,岂容你等佛门耀武扬威,居然敢蛊惑京都百姓!”
“子不语怪力乱神!”
浩然之音震荡天地,无尽的浩然正气充塞天地之间,将整座京都城都笼罩在了里面,刚正不屈的信念充斥所有人的心中,白茫茫的浩然正气瞬间就击溃了那金灿灿的佛光,让一群西域而来的佛门使者团身心俱震,不自觉的停下了诵经之声,仰头望向了京都城,庄严的脸上满是骇然之色。
“是儒家高手,好恐怖霸道的浩然正气!”
此次西域佛门使团来京都城主要有两个目的,首要目的是了解桑泊案的始末,寻找摆脱封印的神殊和尚,这也是他们此行的主要目的;次要目的,应该是兴师问罪来了。
佛门和大奉的关系很复杂,属于是那种表面笑嘻嘻,心里都恨不得弄死对方的盟友,比如当年的山海关战役,西域佛国和大奉是同盟,属于战胜国,南疆和北方则是战败国。
但这个同盟的关系并不牢固,这二十年来,北方和南疆屡犯大奉边境,朝廷多次向西域求援,但佛门都置若罔闻。
北方先不说了,而今的南疆地域,有一半落入佛门之手,那可是当年万妖国的地盘。如果佛国真的有念及同盟之谊,直接派兵偷袭南疆蛮族的老巢就行了,南疆蛮族根本不敢攻打大奉边境。
当然大奉也不是啥好东西,远的有当年云鹿书院一手主导的灭佛行动。近的桑泊案,神殊和尚脱困,司天监监正和元景帝直接视而不见,未尝没有给佛门添堵的心思。
“神殊和尚如今寄居在许七安的体内,不能被佛门发现了,他如今身上有着监正施加的封印,帮他屏蔽了天机,应该不会那么容易被发现!”
“不过还不稳妥,我再出手帮他一把,好好算计佛门一次!”
“大白若辱,大方无隅,大器免成,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随着话音一落,漫天的浩然正气收敛消散,无形的封印落在了浑然不觉的许七安的头顶,将他的天机彻底扰乱,再也无人可以用望气术看出许七安体内的虚实。
......
佛门使团的落脚点是西城的三柳驿站,也是外城最大的驿站,两进的院子,院种着三株百年老柳,驿站的名字也是由此而来。
驿站的驿卒从大门走出来,左右顾盼一会儿,闷不吭声的进了一条小巷。巷中,站着一位打更人差服的年轻人,单手按刀,背靠墙壁,手里捻着一粒碎银,等待多时。
“大人,这是本次西域使团的名单,领队的大师法号度厄。”
驿卒递上条子,目光在碎银上扫过,脸上露出了几分喜色,态度更加热情了,提醒道。
“度厄大师刚应召入宫,不在驿站之中。”
“办的不错!”
许七安指尖一弹,碎银抛出一个弧线,被驿卒稳稳接住,后者眉开眼笑。
“谢谢大人。”
打发走驿卒,许七安快速脱下打更人差服,接着从地书碎片里取出一件僧袍穿上。他摸了摸自己的长发,心里发狠,安慰着自己。
“以后会再长出来的”
几分钟后,一位新鲜出炉的和尚从小巷走出来,僧袍晃荡。来到驿站门口,守门的不是驿卒,而是两个年轻的僧人。
“这位师兄,如何称呼?”
两位年轻的僧人迎上来,拦住去路,许七安双手合十,宝相庄严,念诵法号,虔诚皈依。
“阿弥陀佛,贫僧青龙寺恒远,得知本宗同门自西域而来,特来拜见。”
两名僧人也不是好糊弄的,上下打量着许七安,停在了他那光滑的脑袋上,眉头微皱,质疑道。
“恒远师兄未曾守戒?”
“贫僧修的是武僧。”
许七安神色自若,丝毫没有慌张,他和恒远交情深厚,早就了解到武僧无需守戒,所以不担心被揭穿。
两名僧人听到这这个回答,果然再无疑问,语气顿时变的客气起来,说道。
“恒远师兄,里边请!”
许七安如此作为,是为了打探神殊和尚的底细,他被神殊和尚的右手寄居体内,虽然暂时也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影响,但还需要弄清楚这东西的来历,免得被算计了也不知情,还替人数钱,许七安可不是那种傻子。
许七安在守门的僧人指引下,穿过前院,来到内院。
年轻僧人在院子里停下来,双手合十道。
“恒远师兄在此稍候片刻,我去通知净尘师叔。”
许七安行佛礼回应,表现出了高僧风范,极为有礼。
“有劳师弟。”
本次西域使团总人数二十一,驿卒要为使团安排房间,驿站的房间是分档次的,辈分高的和尚自然住好的房间,不可能一个小沙弥住总统套房,而领队的得道高僧住没有窗户的单人房。
因此驿卒对使团的人物地位,有着清晰的认识,辈分最高的自然是本次使团的领袖度厄大师,不过修为怎么样,驿卒就不知道了。再往后有两人,分别是净尘和净思,其他和尚,地位仿佛。
年轻僧人出来将许七安领入了净尘和尚的房间,屋子里燃着檀香,一位脸庞圆润,耳垂肥厚的僧人盘坐在塌,微笑的望着房门,这位和尚气息内敛,看着与常人无异。
“净尘师兄!”
“恒远师弟!”
两人见礼之后,相互之间寒暄了几句,相互试探了一下,许七安才介入了正题,说道。
“师兄与诸位同门抵京,是否为了桑泊案中脱困的封印物?”
净尘眯了眯眼,表面不动声色,面露微笑,轻声道。
“盘树师兄说的?”
盘树僧人返回青龙寺前,度厄师叔三令五申,不得将封印物的存在外泄,包括青龙寺的和尚们,净尘大师给许七安下了个套。
许七安摇摇头,叹息一声,感叹唏嘘的样子,轻声道。
“并非师父所说,实不相瞒,桑泊案,贫僧也算参与其中。”
净尘温润平和的眼神里,仿佛有金色的神光闪过,这是一位五品律者,这个境界的僧人可以让人遵守规则,能够有意无意的影响他人,让人无法说谎,有点类似于儒家的言出法随,但是却没有那么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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