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乾等一干选士带着火种南下了,其路多艰,但张冲也只能送到这里。他的事真的很多。
作为一个横跨大河两岸的新势力之主,张冲有太多的事要做的了。而且这些事的重要程度都不逊于这次抡才大典。
就比如他下面将要出席的就是一场武事,泰山军武备学堂的毕业武选宴。
武备学堂每三月一批,今天就是这一批的武备生的毕业日。
他作为一军之主,必然要参加和考校的。
国之兴衰,一文一武,都不能偏废。
所以送完选士后,张冲就带着幕士们下了中阳门,直接出城向着南面漳水边的武备学堂进发。
一行人皆大袴武弁,骑着彪马,路上疾驰,雷厉风行。
除了二十多名如蔡邕、诸葛珪等大吏,还有军中一干勐将皆随行,然后道两边就是两百横撞队顶盔贯甲,打着旗帜华盖一路护持。
未几,一行人已到武备学堂。
此时,武备学堂已经被中护军左部给监管,到处都是披甲士五步一人,一丝不苟。
因为张冲将仪式看得很重,所以天还未亮,就有匠人民夫来这里搭建场地。张冲等人来的时候,整个场地都已经搭建的差不多了。
整个仪式都布置了武备学堂的校场上,到处是忙碌不休的人,查漏补缺。
不过他们再忙也没有一些人紧张难熬,那就是这批将要毕业的武备士们。
经过三个月的学习,他们就要今日毕业,然后从渠帅手中接过象征他们武备吏的铜柄黄穗环首刀和一根亮黄色绶带。
但这些不会让他们紧张,只会感到荣耀。他们紧张的是,今日将会有一场射弓宴。
泰山军平日禁酒,只有大胜后的大犒才会有酒水,所以武备生的毕业宴也是没酒水的。
那没酒,那就来点其他东西助助兴吧。有人建议可以用汉室的投壶,但张冲嫌弃这个太文弱了。
虽然他第一桶金就是靠投壶赢的,但相比于士大夫们的缓带投壶,张冲更喜欢射箭,更武勇,也更有观赏价值。
但没有人真的将这个当成一场游戏。像这期的武备生很清楚,渠帅面前的一言一行都要慎重对待,更不用说是展现能力的射箭了。
射箭对任何一个武士都是重中之重的武艺,要是射箭射不好,他们还怎么当泰山军的精锐,好意思从渠帅手上毕业吗?
所以,所有人都暗暗较劲,都想射弓宴上一鸣惊人
竞技本就事关武士的荣耀,更不用说渠帅为了增加彩头,还将奖励获胜者金碗一盏,金牌一面,书冠军二字。
以上种种,直接让这期的武备吏们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当张冲带着众随员入座后,负责活动的教监陶暗就示意开始。
随之,台下两力士甩鞭中,五十名武备吏就身着窄衫、束带,头抹额巾,排着整齐的步伐入场了。
这些人有些挎弓,有些用弩,射具不禁何种,能射中就行。
靶场就设场下,两侧是顶盔掼甲的横撞队。
他们有些就是之前武备吏的佼佼者而入选横撞队的,现再看后辈们和自己一样,颇有点旧地重游的恍忽。
横撞队的外围,挤着的就是后两期的学弟,他们皆引颈张望,既是激动又是战栗,因为再过一二月,就是他们站那里了。
有些个别胆大的,还偷偷觑着台上的渠帅,已经是二期生的徐盛就是当中一人,他没敢多看,只恍忽中看到一人坐阳光下,看不清面貌。
但那气势是徐盛平生仅见。
场上一角,还有一个吹打队,等有人射中后,他们就会吹打一番,好活跃气氛。
很快,第一个武备吏就出场了,他先是对台上的张冲摇拜,然后就走到靶剁的五十步外,开始射第一箭。
那人深深吸了一口气后,弯弓引射。
“嗖”
这一箭,正中靶心。
箭剁边的武吏看到结果,高呼一声:
“正中靶心。”
然后边上的吹打队,就高呼吹奏一番,氛围热烈。
而圈外的后期武备生们有与此人相熟的,皆高呼打气。
首发正中,那武备吏也很高兴,但他稳住情绪,准备开始第二轮射。
他又往后退到了第二道白处,此时距离箭剁是一百步。
说实话,到这里还能射中箭靶的,已经算是个善射了。但这还没完,张冲还后面设置了第三轮,那是一百五十步的距离。能将箭射这么远就已经难得了,更何况要中?可见,张冲给这些武备吏多大的压力。
距离箭靶百步的时候,这武备吏明显有点紧张了。
他拉了两回弓,都觉得没有把握,又放下了。最后第三次拉弓,气沉丹田,背一夹就射了出去。
“嗡~”
此箭插到了靶上。
边上的武吏也高兴,高呼:
“中靶,偏三寸。”
然后边上的吹打队就是一阵金鼓,直将校场换杀场。
虽然没有中,但已是不易了,张冲边上几个悍将也不自觉点头。
第三箭是一百五十步,这一轮选手们可以自己选要不要再射。
所以下面的教射就问那武备吏还要不要再射。
感受到现象的气氛,此人点头,决定再射一轮。
于是,第三轮,一百五十步射开始。
可惜,幸运没有光顾他。
随着箭剁边的武吏高呼:
“脱靶,箭坠。”
然后金鼓声也没了。
那武备吏满脸涨红,羞愧的低下了头。
之后,他将箭袋和硬弓都交给了教射,然后低着头上前,准备领取他的绶带和绶刀。
这个过程中,他没敢抬过一次头,显然是羞愧的慌。
看着这个单膝着地的年轻武士,张冲温言问道:
“你叫何名?”
“回渠帅,末将叫韩忠。”
“嗯,听口音是幽州的?”
“渠帅明毫,末将的确来自幽州,是辽东人。”
张冲见这人紧张,宽慰道:
“这箭射的不错,没丢你们幽州人的脸。就是这气力还要再练练,后面回军队,多吃肉。吃肉才长气力。我等着你哪天能射中一百五十步呢。”
这个叫韩忠的泪都要流出来了,他知道了渠帅的爱护之心,对着张冲重重顿地,哽咽道:
“渠帅放心,末将定将这射艺练好,不丢咱们武备学堂的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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