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你四叔是什么样的人?”
闻言,朱雄英笑了笑,随意的道:“还行,能处。”
“啥?”
朱元璋皱眉看向朱雄英,没好气道:“臭小子,别跟咱打马虎眼,实话实说!”
朱雄英的眉头微微皱起,沉吟片刻,回道:“四叔是一个将帅之才!”
“呃……”
朱元璋点了点头,道:“就这些?”
朱雄英苦笑,道:“爷爷,我跟四叔也就见过两面而已,哪能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而且四叔是一个藏得很深的人,让人轻易看不透。”
“不错,老四那孩子,这些年是变深沉了。”
朱元璋缓缓点头,道:“这些年他就藩北平,着实立了不少功劳,前年,他在招降乃儿不花的时候,老三就跟咱告发他,说他不听老三的约束,劳师冒险,后来你老爹求情,咱这才不追究。”
“你爹走了以后,你的这些叔叔当中,当属晋燕二王最有才智,但也最难驯服,特别是燕王,你别看他礼数周到,但是心里面想什么,还真不好说。”
朱雄英闻言,深以为然的点头。
事实上,老爷子不是没有顾虑过燕王以及诸王权势过大。
所以,如果按照历史的轨迹,朱允炆上位以后,老爷子临死前留下遗诏:“诸王临国,毋得至京。王国所在文武吏士,听朝廷节制!”
但是朱允炆那个废物,硬生生的把老爷子留给他的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爷爷,孙儿听说,四叔身边有个叫姚广孝的幕僚,此人法号道衍,那是佛门中一号杰出的人物。”
朱雄英试探着说道。
朱元璋微眯起眼睛,看着朱雄英,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朱雄英不慌不忙回道:“四叔想要了解我,我当然要了解四叔了。”
“臭小子!”
朱元璋笑骂了一句,没有再多说什么。
朱雄英继续道:“根据孙儿的了解,道衍和尚这个人,虽是一个和尚,但他却不是拘泥于佛家一脉之人。相反,他求学名山多年,不仅通晓儒、释、道,亦对相术、兵家多有涉猎。”
“本来,高僧侍王只为诵经。但道衍一直胸怀大志,其之所以应征,就是想趁此机会寻一雄略之主,辅佐其建下赫赫伟业,从而也成就传世美名。早在入选之前,他便听闻诸王中以燕王才略最佳,故专门托宗泐将其推荐给燕王。”
“早年间,相士袁珙给他的评价是:他是个奇特的僧人!眼眶三角,宛若病虎,天性必然,嗜好杀戮,是个刘秉忠一样的人!而姚广孝听后反而大喜。”
“而且他早年应征的时候,路过丹徒北固山,还曾留下一首诗,诗曰:谯橹年来战血干,烟花犹自半凋残。五州山近朝云乱,万岁楼空夜月寒。江水无潮通铁瓮,野田有路到金坛。萧梁帝业今何在?北固青青客倦看!”
听罢朱雄英的述说,朱元璋微眯着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杀机。
他最痛恨的就是威胁朱家江山的人。
不管你曾经立下多大的功劳,也不管你有多少聪明才智,但凡让他感到有威胁的,通通照杀不误。
朱元璋再次看向朱雄英时,已经神色如常,道:“大孙,你觉得这等妖僧,该如何处置?”
朱雄英笑笑,道:“我要是处置了,怕是四叔心里不好受啊!”
“哼!”
朱元璋冷哼了一声,道:“如今你是君,他是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是一个小小的幕僚?”
朱雄英轻笑道:“爷爷,孙儿不怕,不能是妖僧,还是四叔,孙儿都不怕他们!”
“他们如今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动作,孙儿如果贸然处置他们,岂不是落人口舌?况且四叔这些年,镇守边关,出生入死,于国有功,于军有用,突然处置他的幕僚,怕是心里有了芥蒂,以后就更不会服孙儿了!”
“孙儿觉得,四叔那样的人,强按着是不会低头的,所以孙儿会用该有的态度对他,如果有一天他真的违背了国法天理,孙儿也绝不会容他!”
闻言,朱元璋笑了,看着朱雄英道:“大孙,你知道咱看到了啥吗?”
朱雄英一怔,不明所以的摇了摇头。
朱元璋咧着嘴笑道:“咱呀,看到了咱年轻的时候!”
“记得那会咱刚跟你奶奶成婚那会,你奶奶也担心,担心郭大帅的儿子会害咱,咱就跟你奶奶说,咱们以后要对他更好更亲更顺从,咱要始终站在理儿这边,这般以后无论发生什么,咱都是有理的,懂咱的意思吗?”
朱雄英点头:“孙儿明白!”
朱元璋看着朱雄英道:“不过你呀,比咱年轻那会多了一分自负!咱年轻那会可没你现在这么大胆!”
朱雄英笑了笑,道:“不是自负,是自信!”
“哈哈!”
朱元璋大笑起来:“对对对,你说得对,是自信!”
“爷爷,你快过来,看这个!”
朱雄英对朱元璋招了招手,朱元璋笑呵呵的走了过去,看着地上绿油油的跟叶,道:“这是啥呀?”
朱雄英笑道:“番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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