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少余思绪万千回到此刻,心中烦闷已极,他虽非急中生智那等机敏,但毕竟仍是心思缜密之人,此刻心中主意稍定,便长出了一口气,一众弟子了解自家师傅习惯,似这般长出一口气,便是有话要说,各自放下手中碗筷,安静聆听,雍少余略略调整心境,开口说道:“为师方才情绪不好,泊远,你且将今日所传给止儿的功法及他所学进度一一同大家说一说。”
方泊远立马起身,望了望墨止,温和笑道:“今日所传门内清规十则,传下夕霞神功霞蔚阶第一段内功心法,及归元剑式,师弟所学甚速,但我想着这两者皆非一日之功,且师弟尚在炼体阶段,故而并未相试功力,待得师弟内外功皆有小成,弟子便再秉明师傅,传下第二段心法口诀。”
其实他哪里知晓,若是他今日以内力试探墨止进境,只怕会大吃一惊,如何这等旁人须得十几日完成之功,他竟能一朝修习完毕?所谓想要的内外功皆有小成的目标,墨止不过一个下午便都已达成,此刻墨止在功力之上的尽展,与他上山时相比早已全然不同,不可同日而语。
但如此变化自然是在玄岳峰众人意料之外,连雍少余这等高手也不曾想过会有这等迅捷的修行速度,故而此刻也是点了点头,说道:“止儿这才上山,炼体之途只怕仍需时日,现下不急行什么拜师之礼,只等他有所小成后再说,等止儿可在一个时辰内往返后山时,我们再说下一步,至于传授内功心法之事,泊远你务必提前告知我方可传功。”
方泊远闻听后,一阵不解,但仍是低声应和,原来雍少余所说,与玄岳峰往日传功极为不同,往往“霞蔚”阶功法并非门内十分的密辛,直至五段之前,都是方泊远自己可自行判断传授给师弟的,可如何对小师弟,师傅竟是这般谨慎?
用过晚饭,墨止终于回到自己房间之中,这一天所得丰厚,可体力消耗也是颇大,他透过窗棂,望着漫天星斗,每每到了此刻,他便担心起沈沐川与孙青岩二人,沈沐川上山之前,与黑衣人交手受了内伤,也不知是否痊愈,而孙青岩则更是双臂大伤初愈,又要面对赏金游侠围捕,不知安危如何?
思之及此,墨止又是一阵焦急难耐,恨不得此刻便把御玄宗之中所有本事尽数学全,奔下山寻找他们二人才好。
可世事岂能尽如人愿?墨止长叹一声,回到自己床榻上,盘膝而坐,暗暗运起自闲心诀之中法门,但不知何故,此番循着心诀所载法门,却是忽感一阵燥热窒涩,气海之中一阵翻腾,墨止瞬间如置身火海,极是难受,急忙撤功。虽只片刻,但已是满头大汗,实是度秒如年,心中忍不住一阵惊惧。
“想来沐川叔当初所说不假,自闲心诀必须要自身心境闲适安宁,才能顺利修习,方才是我激进了。”墨止心中暗暗想着,连忙平复心情,待得稍稍和缓之后,方才再度行气,这一次才稍感舒适。
翌日墨止早早便到无为堂前等候早课,虽是弟子中头一个就位,但雍少余却已站在堂前了,见墨止最早前来,虽也并未露出笑容,但也是微微点头,心中颇感欣慰,暗忖着这个孩子日后当时习武练功的绝好苗子,但转念便又想到昨日三云所说,旋即心中又感五味杂陈,生出一阵烦恼。
不多时,一众师兄弟便接连到齐,而这一次早课便都是些道经讲述,实是再与武学毫无干系,持续时间也大为缩短,故而墨止来到后山时尚未见阳光。
他生性不甘为人后,自上山时被那徐浣尘远远甩在身后时开始,他心中早已憋着一股子求胜之心,此番依着方泊远所告知路途,便纵身攀登,然而玄岳峰后山石道除却怪石嶙峋、百转千回之外,另有一极大隐患,便是这山间浓雾环伺,石路之上极是湿滑,稍有不慎便要重重摔倒,如此便需攀登者脚下似生根茎一般稳固才行。
墨止连攀连摔,及至攀爬到半山腰时,已摔了不下六七个跟头,屁股上十分疼痛,扶着一根石柱大喘粗气,但他昨日攀登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所行也并无多高,便已体力难支不得不停下休息,但今日居然一口气爬到半山腰,且自忖体能消耗也远远小于昨日,心中一阵大喜,正待继续翻身上爬,忽然耳畔风声一响,随即左肩一阵火辣辣的剧痛,原来竟是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块,径直砸到了自己肩头,同时一声哄笑传了过来。M.bΙQμGètν.cò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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